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卷荡9(1 / 2)

徐州,彭城。

已经官拜十三路经略司左都判事的赵鼎府上,以内院佥事胡松年为首的一众官员,正在带着某种失落、叹息、失望、错愕、惊讶的复杂表情纷纷离开而去。

“大人。。又何至于如此呢。。”

作为赵鼎之长子,已经十七岁惯性过冠礼,而被留在身边佐理庶务的赵汾,小心翼翼的询声到。

“不过是求得稍加宽仁,不豫过多杀伤与屠戮而已。。”

“就算大人知有不妥,又何须下令决然谢绝门外,就此不再往来了呢。。”

“你能看的仅仅是这些表面的功夫么。”

头发已经有些灰白的赵鼎,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长子,沉声反问道。

“或者说,你真的觉得他们所言甚有道理?。。”

在他离家投奔淮镇之后第七个年头,才把家人给接到身边来;而这个儿子在乡下侍奉母亲呆的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失之近身的沽教了,也不免影响到了现在的格局和眼界了。

但不管再怎么失望也是他传世的骨血和后裔,有些东西还不是不得不与之挑明开来以免踏错的。

“有些东西形似正确或说颇得道理,但不代表就能合乎时宜而随便采用了。。”

“清理新服地方的豪强与大族,那是在位主君不可公然言说的既定之策。”

“不是靠一群人的上言和公议,就可以轻易扭转的影响的了。。”

“而对于淮镇上下军民百姓而言,能够少收纳一些旧日的残余与宗党。”

“也意味着日后的天下格局和仕途之任中,更少的分润与竞夺之选啊。”

“这就是眼下众所推动的基本大势,也是不容妨碍和阻却的进程。”

“他们这一时滥发的善心和怜悯,实际上于局势毫无补益,却是已经毁掉了自己的前程和出路了。”

“就算是日后都督府打下的疆土再大,也没有多少他们施展从容的机会了”

说道这里,赵鼎不由沉重的叹了口气。虽然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些他曾经看好的人选和仕官种子,在这种形势下也不得不选择放弃,乃至与之撇清关系了。

“大人。。您是说”

赵汾不由霍然一惊,本能的顾盼左右抑声道

“就算是本家府上也无所避嫌么。”

然而,赵鼎冷冷的看着他却是叹息着久久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将事情推到这一步呢。”

赵汾好容易才鼓起勇气劝说道,

“将此间情形通传出去,于大人的名声实在有损啊。。。”

“也会引人非议和传言纷纷的,”

“当然是身为属下的基本避嫌了。”

赵鼎叹气的声音更大了。

“上位者自有知情的渠道和处置的方略,”

“但身为一方判臣的我,也有非表明不可的立场和态度。”

“他们的聚众上书之举,已经公然捅到了我的面前。”

“正当被动身处其间的我,若还是犹疑不决无所表示而仍由行事的话。”

“岂不是又坐实了别人口中的首鼠、观望之实了。”

说道这里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就算是日后于你,也是有所妨碍的。。”

“况且,正因为我是身居其位的北人,又曾与地方关系匪浅,他们这才得以把事情推倒我这里来。”

“若是我再无表示的话,岂不是正遂了人家的阳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