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员外满脸堆着笑,站在门边躬身道:“徐侍郎请进,到了屋里,见过了太师,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年代以文官为尊,文官的最顶端就是太师,那可是比什么亲王郡王更加尊崇的称呼。徐昌心里疑惑,虽然奴仆们喜欢以大官相称,但最多也只是比主人家高那么一级两级也就罢了,高四五级的就有些过分。被人称为太师,不知道这人主家是什么职位,满朝文武里面,仆人能让人这么称呼的官员掰着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进了厅门,只见厅里坐了五六个员外,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每人身后都站了两个十几岁的小侍女,在背后轻轻地捏肩揉腿。
大厅的正中,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看着慈眉善目,面色红润,真可谓是鹤发童颜,好似神仙一般的人。
白面员外跟在徐昌身后,弯着腰道:“上面坐的就是刘太师,我们这些人能有这种日子,全靠刘太师一手操持。”
旁边的一位中年员外朗声道:“开封城里面,官面上的事情是皇城里的皇上宰相说了算,官面下的吗,可就是我们刘太师说了算!”
刘太师看了中年员外一眼,缓缓地道:“玉璧,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不过是混一口饭吃,托那些官人的福,怎么能如此不恭敬!”
中年员外忙陪笑道:“太师教训得是,是玉璧说错了!”
白面员外向老人见了礼,这才引见徐昌:“太师,这位是永宁侯、盐铁副使徐郎中府上的徐侍郎。徐府上下大小事务,都是徐侍郎一手包办。”
徐昌不知这是个什么阵势,只好向老者拱手:“徐昌见过刘太师。”
刘太师笑着点点头:“不错,徐侍郎也是少年英才,老夫常常听身边的人提起你。你家主人徐平,跟李国舅家是通家之好,李家可是朝廷新贵,宗室外戚没一个比得上,你家主人在皇上眼里自然不比别人。再加上少年进士,岭南立有战功,前途无量。”
站在徐昌身边的白面员外堆着笑补充:“太师,不止呢,徐平中进士的时候,天现瑞光,被认为是本朝吉兆。这些天常听人提起,皇上肯定也看中这一点。”
“对,对,你不提我倒忘了。”刘太师笑着点头,“更加不得了的,徐平副使可是我们开封本地人,你们府里做起事情来,可比别人家里方便多了。”
徐昌也不知道这人说这些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白面员外名叫孙望楼,人人都称其为白面孙七郎,在京城里开米面铺子的。徐昌跟他偶然结识,只因为聊得来,便时常相互走动,前些天说要合伙开交引铺的,也是孙七郎。
徐昌原以为跟孙七郎只是随缘,却没想到后边会引出什么刘太师来。
见徐昌不说话,刘大师带着和善的笑容道:“你我初次相识,难免疏离。无妨,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日后多与七郎走动,你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在官宦人家做事,总是有许多难处,他们要有钱使用,一些小事要下人打点,你那时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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