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叹了口气:“不瞒云行,我这些日子,一直挂念的就是新置办的那处庄子。现在开封府周围闲地还多,如果这处庄子办得好,乘着年末的时候还能再添些地。这次请你们到我的庄子去,一是我们同年聚一聚,再一个也是帮着我参谋一番。”
“应该的。其实仲仪大可不必紧张,田地开垦养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只要用心照看了,土是不会坑人的。你那里离着汴河不远,排水的沟渠挖得齐整,还可以引汴河水沃灌,一年就成好地。不像我那里,金水河清,这办法用不来。”
“有人跟我提起过,王圣源回京述职,还专门跟我说起淤灌之法。只是开封府这里没有人做,我的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沿字圣源,先前任河北转运使,在河北兴修水利,颇有实绩。他自己也对这件事情很自得,碰到了同僚,难免就要指点一番。
徐平对淤灌的事情并不熟,只好含混道:“等到了你庄子里再说吧,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做过,不敢乱说。”
仆人上了茶来,徐平喝了口茶,突然心中想起来,对王素道:“不知道仲仪这些日子在馆阁过得如何?几次碰到尹洙和欧阳修等人出去饮宴,都不见你。”
王素笑着摇了摇头:“我家在京城,平时俗务缠身,哪里能够抽出时间来。”
徐平知道王素在京城一大堆的亲戚,而且都是高官显贵,当然不可能跟馆阁里的那些人员一样天天闲得没事,要应酬也是跟自家的亲戚应酬。
端着茶想了一会,徐平试着问王素:“现在馆阁里的清闲日子,仲仪可还过得惯?”
听徐平一再问起自己过得如何,王素就知道了徐平的意思,问道:“怎么,莫不是云行有什么职事要介绍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又何必在馆阁里浪费时光。”
徐平放下茶杯,笑道:“正是如此!我庄里养马,琢磨出了一个可以大量养出好马的法子,想着报上朝廷去,便就找了梅学士——”
说到这里,徐平忍不住就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梅学士觉得不可行?还是不上心?”
“不是,梅学士在学士院,平日里也没时间操心群牧司的事情,而且群牧司现在人手不足,想照着我的法子做也是力为从心。”
“云行的意思是——”
“历来群牧判官多是两人,现在却只有韩琚一人在职,人手自然短缺。我是想着反正仲仪在馆阁里也闲不下来,不如就出任群牧判官。有了实职差遣,磨勘也好序资历,而且现在正是立功的好机会,我们自己人,何必把这机会拱手让出去。”
判官与群牧使的任职资格天差地远,王素的资序已经够了,徐平便打起了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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