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心里觉得有些苦涩。是啊,当年的一榜进士,如今徐平已经高高在上,自己却连当年徐平入仕的门槛都还没迈过去。人生种种际遇,实在让人难以言说。
随后,张大有又介绍了县里的主簿和县尉,县里的耆老过来献了迎接之礼,徐平才与张大有两人并排,一起向县城里走去。
王沿被晾在一边,心里愈发郁闷。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个小小的汜水知县竟然是徐平的同年,人家是自己人,多年没见,自然就显得格外亲热。
虽然说是同一榜进士,但徐平是探花郎,高高在上的一甲一等,而张大有却只是乙科,当年就不怎么起眼。无论是期集还是编同年小录还是琼林宴,与徐平只是泛泛的点头之交,话都没说过几句。过了这些年,两人的地位又已经天差地远,虽然徐平话里话外都透着亲热,张大有却一直谨守自己的身份,私毫不敢失了做下属的自觉。
官场上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没有架子那是平易近人。但做下属的却必须小心翼翼,随便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惹来祸事。
汜水县城比河阴县城大得太多,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徐平看在眼里,直觉得真是两个世界。到了这里,自己竟然有一种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很长时间的感觉。
进了城门,张大有道:“待制,下官在县里最大的清河楼摆了个筵席,不知是现在过去,还是到县衙里洗漱罢了再去?”
徐平摇了摇头道:“唉,我们多年不见,正该把酒言欢,何必到酒楼里去?那里人多嘴杂,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还是让人送进县衙里,我们自在一些。”
“如此自然是好,下官一会就去吩咐。”
徐平笑着拉住张大有的手道:“损之,你也太过客气,我们之间随便些好。”
王沿能够得到朝堂里的宰相支持,徐平便就要从下层想办法,刚好汜水这里的地方官是自己的同年,岂能不好好利用?更何况自己做的事情对张大有也有好处,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是提携同年。
徐平在汜水县待的时间不会太长,正有一些事情要向张大有交待,到了酒楼里各色人等包围,便就没了机会。县衙是张大有的地盘,做起来就方便得多。
开挖新的运河,不但要看勘查的具体情况,地方官的意见也很重要。孟州那里有李参,徐平已经不需要操心,下面县里,最重要就看汜水和巩县那里了。只要这两个县的地方官坚定地认为运河可行,再加上徐平的精心准备,这事情就不是王沿能够挡得下来的。只要运河挖通,徐平的一切困境就都应刃而解。
说来说去,还是要把事情做出来,才能够平息那些纷纷攘攘的言论。言辞争论本来就不是徐平所长,如果陷入无休止的争论里,才是对徐平最不利的。
(今天状态好差啊,感觉死活写不出来,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