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乐声,伴着人声喧哗。孙沔站起身来,对两人道:“想来是相公们来了,我们出去迎接。对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两位千万要帮我这一个忙!”
卢革满口答应:“元规兄尽管放心,郑州那里是不会有一个人到河南府来的!”
王贽见了这个情形,也只好道:“一会我就派人回去准备整修旧渠的事情,唐州自然也无人可派,元规放心就是。”
“多谢,多谢!在下日后定有厚报!”
“我们份属同年,自该互相提携,说什么回报的话就是见外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驿馆的小院。
驿丞正在院子里面急得没头蚂蚁一样,见到孙沔出来,忙上前行礼:“原来孙通判在这里,真是急死小的了!外面孟州李相公和郑州陈相公一起到了,还有许州帅守也到了离城十里之内。对了,盐铁司的刘判官是与帅守李知州一起来的。”
孙沔一愣:“怎么还有盐铁司的判官来?我们京西路集议,关盐铁司什么事情!”
驿丞双手一摊:“小的哪里知道这些?还请孙通判赶紧带人相迎。”
孙沔心里狐疑,也没有人问,只好组织人手,准备出迎。
城外驿路,有十里亭五里亭,针对的是不同地位的官员的迎送规格。李迪和陈侥佐都是离任的宰执,不需要十里五里的出迎,孙沔带人只要迎出城外就好。至于安抚使李遵勖一行,规格当然不会高过两位前相公。
至于城里的徐平,京西路的每一位知州都在他的监察之下,不可能出迎。至于河南知府李若谷,作为西京留守,待遇仅次于宰执节度使,那是更不会迎出来。
转运使司衙门,种世衡垂手对徐平和杨告道:“下官这两天查看了隋唐故漕渠,都已经完全淤死了,要想重新清理出来,费工着实不少。”
徐平道:“我自然知道不容易,你估摸着,如果限今冬修完,需要多少人手?”
种世衡想了一会,才道:“下官以为,没有五千人以上,只怕难以成事。”
“五千?”杨告听了连连摇头,“河南府才多少人户?除去维护西京皇宫和永安皇陵所需的人役,到哪里去抽五千人?就是把老弱妇嬬都算上,能不能凑齐还在两可之间!”
种世衡苦笑:“五千人只怕还要连续施工一个月以上,除了附近的洛阳和河南两县,最多再加上新安寿安两县,其他地方离此太远,供应口粮太过艰难。这样算下来,确实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这么多人。不过人如果少了,只好分作两年三年慢慢来。”
徐平摆摆手:“钱粮和人手你不需要操心,只要算好所需人力即可。对了,你最好是做个规划,怎么安排人力,先从哪里起,具体怎么做,免得到时一团乱麻。规划做好了写个书状,给我和杨副使看。”
种世衡听了这话,便就知道徐平要从其他州县调人,忙拱手行礼:“下官遵命!”
徐平对杨告道:“天色不早,吉时已到,你带人出城迎接。今天到的大人物不少,一定要警醒些,不要失了礼数。来的知州,倒是有一大半比我的官位还高,千万不要怠慢了!”
杨告拱手:“都漕放心,下官心里有数,定然不会丢了漕司的颜面。”
说完,到外面招集人手,准备了仪仗,到城外驿馆迎接今天来参加集会的人员。
正在这时,外面公吏报来,已经有几位知州到了转运使司衙门。
杨告不敢怠慢,急忙带了种世衡迎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