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沔最近看上了龙门镇那里一家酒户的女儿,那酒户扑买的是官酒楼,他专等着年底查账把那家人弄破产,好把那女子搞上手。一切都计划好了,最近还在洛阳城里找合适的宅第安排那女人呢,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徐平这一来,新官上任,对治下肯定查得严,孙沔做这事的风险就大了。龙门镇在河南县管下,就在外城南门不远,那家人一告上转运使司,自己就惹一身麻烦。
王贽和卢革两人说得再有道理,那都是常理,孙沔现在做的事情不合常理,所以再怎么说都是多余。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有什么事情绊住徐平,让他无心管吏治。
见孙沔依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卢革和王贽两人不好再劝,只好由他,挑些这些年各自为官的趣闻来说。十几年下来,几人都是天南海北转了个遍,说起各地风土人情,能够连说上三天三夜,还不重样。
徐平不喜欢没日没夜地做长夜饮,喝了几杯,便就找个借口,一个人到了小花厅里闲坐,让杨告代替自己在那里陪客人。陈尧佐好酒,徐平的酒量还真陪不住他。
刚喝了一杯茶,刘沆从外进来,行过礼,徐平让他在一边坐了。
刘沆喝了几口茶,坐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平见了,笑道:“冲之,你在我这里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怎么这才个把月没见,就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再没以前的爽利样子。”
刘沆轻轻转着茶杯,想了想才道:“龙图既然如此说,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
“你不直说,难道还拐着弯说?虽然我不在三司了,但往日的交情还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时候见我被一句话吓住!”
刘沆笑着摇了摇头:“到底不是三司衙门的事,我现在是个外人。刚才,我看见外面留守司通判孙沔和王贽、卢革三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谈什么事情。”
“他们都是天禧三年的进士,同年相见,坐在一起叙旧有什么奇怪?”
“本来没什么奇怪。只是我又想起来,今天我到驿馆的时候,驿丞说孙通判正与卢通判和王知州谈事情,急急忙忙进去通禀,孙沔才迎出来。这三个人就是同年,也不用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吧?今天龙图安排京西路的公务,王知州就说唐州要修什么漕渠,陈相公那里说是要调用四州人力,只怕也是出自卢革的主意。好巧不巧,就是这三个人管的地方出事,细细想来,莫不是商量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