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忠犬攻略 秀木成林 5821 字 15天前

情况很快控住。

可曹邑宰也死了。

一击得手的副总管僵硬片刻, 颓然栽倒。一连串变故快得有如电光,穆寒掷出长剑后,第一时间回头看韩菀。

太过血腥。

曹邑宰整个头颅被斩下飞至半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 颅腔颈血喷涌而出, 滚烫浓稠, 韩菀站的这个位置有点不好, 直接迎面被泼了一脸一身。

再如何聪敏坚强, 她还是一个被父母娇养呵护了十六年的千金贵女。

“主子”

韩菀呼吸粗重了一下,实话说,人血覆脸的感觉非常不好,那种炙烫的温度让人不适极了, 胸腔一瞬充斥满了这种让人作呕的腥臭。

“主子”“主子”

身边人急呼乱七八糟, 穆寒掏出帕子给她抹脸, 韩菀抢过来随意抹了两把扔下, 冷冷看了曹邑宰尸体和那个倒伏的副总管一眼, 侧头“外头怎么回事”

这座原来氏练矿间的牢房,主要是由她带来的府卫及栾邑武卫共同戍守的, 韩菀还拨了阿亚罗平等十数近卫过来,主要负责刑讯和最内围的的看守。

再多就不能够了, 曹邑宰再重要,也没她的安全重要。

出乱子的就是外面的府卫和武卫,一个韩氏府卫和数个矿区武卫同时暴起,拔出腰间佩剑, 一瞬杀死身边同伴。其中距最近大门的一个,提起尸首狠狠往紧闭的大门一掷,整个大门“哐当一声被砸开。

这都是为了声东击西, 给里面好不容易营造出逼问气氛,并趁机接近了曹邑宰的副总管增加成功几率。

只要一瞬,就足够了。

他们也确实成功得手了,阿亚俯身一探副管事鼻息,“死了。”

穆寒雷霆一击,正中后心却未必当场断气,此人挥剑的同时却已咬碎毒牙,一开始就抱着必死决心的。

外面的骚动已经平息,罗承快步折返回禀,室内异常安静,曹邑宰被杀死了。

在他崩溃开始招供之时。

韩菀之怒可想而知,她当即下令,采矿暂停,全镇排查,务必要将敌人谍作连根拔起。

整个山镇都动了起来,人人皆惊,各级管事逐家逐户通知,不许胡乱走动,安静在家中等待排查。

排查马上就开始了。

可惜,结果并不理想。

夜幕降临,厚厚的云层遮蔽月光,沉沉夜色如泼墨一般。

火杖熊熊,偌大的厅堂渲染赤红一片,火光闪烁映照着韩菀侧脸。

韩菀高坐在最上首,以手撑额,眉心一跳一跳地疼。

功败垂成,气氛一直极压抑。

韩渠请罪,杀曹邑宰的副总管是他的心腹,不然也不能被带到审讯现场,今日才知此人乃卧底,他痛悔惊恨,当场伏跪请罪。

这人还是他提拔起来的,韩渠重重一磕头都破了,自责极了,请辞不敢再任矿区总管事一职。

他倒是真心自悔的,只对方藏在暗处算计多时,真很难确保自己不百密一疏,如今多事之秋,韩菀又怎肯自断臂膀于是记下一大过,让他戴罪立功为主分忧。

韩渠化悔恨为愤恨,匆匆去了。

这副总管叫宗轸,事后分析能看得出来,对方显然研究过韩渠性情喜好,才接触这个宗轸的。

宗轸父亲也是矿区人,不过才干平庸并不起眼,宗轸从小学文也极喜武,宗父只有一子,遂费心托了关系,将儿子送出去拜师。

宗轸天资聪颖,在外有些机缘,习得一身好武艺,文也学得不错,性格爽朗,仗剑行侠,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父亲老病,思念儿子,这才回了矿区,娶亲生子任职立业。

五年前,他在一次出山遇兽的意外中救了韩渠,还因此损伤废了武艺,韩渠愧疚,且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才干,遂慢慢提拔到今日这个位置。

“五年前”

韩菀重复一遍,意思就是说,至少五年前,栗竺等人就动了心思并开始筹谋了。

她面沉如水,五年,足足五年,对方在韩氏究竟渗透了多少人

不用说,这个数字必然不会是她愿意听到的。

除了曹邑宰和宗轸,肯定还有很多。

韩菀一时后脊发凉,她以为解决曹邑宰就能肃清内部,其实不是,这只是冰山一角。

韩菀霍地站起,手中茶盏重重惯了下去,“啪”一声脆响,碎陶飞溅而起。

她厉声“矿镇上下,凡是近五年被提拔的,凡有儿女在外的,凡是和山外曾过从甚密的,凡与前三者交好或关系密切,统统给我押起来”

“单独关押”

“搜”

好啊,排查不理想是吧没关系,知道对方渗透人手不在少数就行了。

韩菀粗暴将所有但凡可能涉及的人员都圈出来,再一个个审查,是很粗暴,但不得不说,它有效。

骤不及防,突然关押,也暂不审问,先地毯式将住处搜了一遍,果然搜出蛛丝马迹。

韩菀端详手心几面黄铜令牌,两指大小,上面有一个非常繁复短时间内不容易模仿的精致图案,似野兽吞月,底下则是编号。

宗轸的是九,另外几面数字大很多,六十七,一百七十二,三百六十四。

这肯定是持牌者的编号,只不知这编号是不是按顺序排的也很有可能会按规律跳序,防止被伪造。穆寒他们也有一个类似的令牌,就是跳序的。

韩菀将令牌掷下,问罗承“你父亲那边如何了去看看。”

话音未落,外面矫健脚步声,罗平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的,而是成功抓了几个人回来。

韩菀命穆寒联合韩渠把总筛人关押,阿亚协助筛府卫,罗承则负责矿区,罗平她暗下派了另外一个任务。

山镇很大,府卫武卫再多也有个数,一出门就是莽莽丛林,不可能滴水不漏的。韩菀猜李翳和栗竺距离不远,才能这么快下的格杀命令,她这么大的动作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打草惊蛇。

她一副宁杀错不放过的架势,细作必受震动,焦急之下,肯定得送信请示该怎么办。

罗平率人择地埋伏,成功逮住这几个人。

很好。

韩菀站起身,“押下去审。”

“这回,可不能再出纰漏。”

罗平惭愧,跪地应是,火速将人提下去了。

曹邑宰这么一死,一群人肚子里窝着火,狠狠一通招呼下去,当天晚上,供述就出来了。

得到的信息不少,有用的归纳起来,有几条。第一,这几个人确实是这五年内发展出来的,有被要挟买通,也有从外面进来的。

第二,他们确实有很多同伴在栾邑。

第三,只可惜的是,他们里面的管理非常严格,分成若干小队,各自成线,彼此认识的只是小队里头的人,其他小队同伴的身份人数一概不知,只能根据自身情况粗略判断总人数很不少。

“他们平时也是各自联系栗竺的”

罗平拱手“是,也不是。”

联系确实是各联各的,但却不是联系栗氏。

事实上,这些人也是今日才知道栗竺其人,还是因特殊情况改变传信方式才得知的。

“据供述,他们每月一报,突发情况另计,信是送到咱们郇都总号的,送到一个守门人叫矢伯的手中。”

等一日,有回信带上,没回信就走。

都是小卒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据供述,主子动作之大,他们小队上下俱十分恐慌,队长当天就让派他们往外送信了。”

这些人确实是往外送信的,不过韩菀立即使人追过去,栗竺李翳已不见踪影,只余驻扎过的痕迹,不知道是换了位置,还是得知成功杀曹已离开。

韩菀并未太意外,“我们迟了一步。”

只不过,其他小队的送信者没被耽误,前后就相差这一点时间,他们到时栗竺李翳肯定还在。

韩菀食指点点长案,她也是一个上位者,她很大程度上更能揣摩栗竺李翳的思维。

她不惜一切代价的雷霆动作,对栗李的细作系统影响是巨大的。要是她拼着对栾邑产生巨大负面影响的情况下,也要继续坚持宁错不纵的话,不得已,栗竺李翳很可能会下令将人手撤回。

以免寒了人心,对其他位置尤其郇都总号的人产生负面影响。

韩菀抬眼,缓步踱到哪几个捆在刑架上的人面前,绕着踱了几圈,让后者惴惴不安极了。

“若有个活命机会,你们愿意活下去吗”

韩菀站在其中一个人面前,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人浓眉大眼,面相和阿亚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