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忠犬攻略 秀木成林 4656 字 15天前

当夜, 两人各自睡下。

韩菀确实喝得有点多了,这场合她不得不喝,虽选的是低醇的桂花酿, 只与附近的人一人互敬一杯,也很不少了。

精神一放松, 酒意上涌,待穆寒叫得人进来,她已经睡了过去。

他心疼她, 惦记着她,站在屏风后双足有些挪不动, 把灯点起后, 他侧头,眺望着半敞纱帐里头的朦胧人影。

温媪命放下热水, 正坐在床沿欲扶起韩菀,察觉回头一看,没好气“我等伺候主子梳洗, 穆卫还不回避”

她暗忿自不会少, 只时至今日, 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无力感, 撵不走恫不得, 偏主子就是一门心思栽进去, 她还能怎么办

穆寒只得退出去了。

温媪小心扶起韩菀, 把她搂怀里拆卸宽衣,再仔细擦洗过手脸,给她换了一身柔软的新里衣,才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床上睡下。

待一切妥当了,这才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正房里吹了灯, 小小的宫苑安静下来,穆寒这才悄悄推开门,进了内室。

他轻轻跪在脚踏,撩起纱帐,韩菀微微侧身面朝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

她热,已踢了被子,温媪拿手炉和香盒压被角都压不住,被她一脚踹开,正半趴在被子上睡。

穆寒把手炉和香盒都捡了起来,小心给她翻身,待她仰躺好了,轻轻拉锦被重新盖回去,怕她热,把被子盖在肩下。

他默默守到后半夜,待她酒意散尽,这才重新掩好被子,用手炉和香盒压实了,怕她冷,又把炭盆拉近一些,还往里头添了炭。

宫苑里用物不便,炭不是那么充裕,韩菀和孙氏都把炭分一半给了韩琮,剩下的她又分一半给穆寒,这最后剩下的就有些不足了。

穆寒不用,他不冷的,他把她特地拨出来的那些炭又悄悄添了回去,看火燃起了,这才将炭盆放在床尾,轻轻退了出去。

冬季夜长,韩菀一觉酣睡足,次日醒来天还没彻底亮全。

不过外面已喧闹起来了。

冬猎结束,王驾今日启程回宫。

一大早就准备起来了。

韩菀这边也是,她睡着,只孙氏早早就领着人收拾起来,已差不多了。她匆匆梳洗,把寝室里的东西装一装箱,就可以了。

王驾先行,随行人员紧随其后,当天就回到了郇都。

总算回到自己家了。

府里,总号,乃至整个韩氏上下,绷得紧紧的氛围都为之一松。

孙氏已经知道了好消息,大松一口气之余,她盯着灰蒙蒙的天,半晌“我们给你爹上个香吧。”

当天去告祭了韩父,孙氏跪在蒲团上,喃喃了许久,说总算过去了,说女儿乖巧能干,儿子身体也比以前好了一些,让他放心,家里和商号都会好好的,她会替他看着的,勿记挂,且安息。

跪了快一个时辰,最后才在儿女劝说下起身回去。

在行宫没心思也没条件吃好,如今回到家中,孙氏命庖厨整治了一桌席面,娘仨好生庆贺了一番。

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合该庆贺庆贺,不但家里如此,总号更是需要。

韩菀次日命厨下整治宴席,邀请总号上下和各分号的大小管事都过来。

能来的都来,底下的来不了的,都加薪资。

至于栾邑卢乡以及其余各国分号,韩菀都亲自写了信过去,将此事告知。

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近几个月,内外压力事务繁忙,陈孟允几个都瘦了一大圈。

这些忠心干将们的情谊,并不是财资可换的,席间,韩菀亲自敬过他们一杯,又带着韩琮下来,一一单独敬了一次。

还有罗平阿亚田荭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卫们,韩菀专门在左下首辟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分成两批,轮流入席。

这一场酒宴,大家情绪都很激动,当场落泪者不在少数,除去要当值的亲卫们,余者几乎都酩酊大醉。

再隔得两日,又是一场大宴。

这次却是邀请外面的人,那些曾经的合作伙伴,虽先前韩氏危机他们不敢出头,但这些在所难免,韩氏后续还会继续走下去,韩菀不计前嫌,送帖邀请,又领着弟弟亲自在大门迎接。

除了商号伙伴和朋友外,还有韩菀在郇王晚宴新结识的人,不管说没说过话的,她都送了帖子。

当然还有公羊夷,以及他心腹门人们,以及她在问过公羊夷后,按羊夷建议往那些朝中重臣府里也送了帖子。

襄平侯府例外。

当天的韩府很热闹,那些朝中重臣有的来有的不来,公羊夷是很赏脸来了,被韩菀请到主位一同坐下。

这场大宴即很明确地对外宣告,韩氏的危机已过去了。

韩菀已投到太师公羊夷门下了。

甚至私底下,也是通过公羊夷投到郇王驾前。

都中啧啧称奇者众多,韩菀可谓一战成名。往日还有人爱占占嘴头便宜说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现在这个说法已销声匿迹。

如此惊险,如此漂亮,如此果决利落解决了这个几要灭顶的危机,不管亲者仇者,个个都不得不称一句赞服。

郭槐来和韩菀碰了一樽,由衷“老了老了,贤侄女,我不如你啊”

“郭伯父且莫这般说。”

韩菀微笑,自来雪中送炭少,郭槐当初那句隐晦提醒,她还记在心里。

“姜桂之性,老而弥辛,郭伯父老辣稳重,可不许谦逊了啊。”

大家哄堂大笑,郭槐也是哈哈大笑“好,那我就厚着脸皮认下了。”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这场大宴一直从早上到入暮,酒酣耳热,人仰马翻,这才送走了所有宾客。

韩菀是主人家,怎么克制也克制不到哪里去,好在她早有准备,叫瞿医士给开方子制一副药丸子,开席前就先吃了,而后配上酸汤催吐,竟感觉尚可。

没怎么大醉,就微醺,头有些晕,脸红扑扑,酒行血一身热汗,不得不炭盆都撤了。

她回到房中,也没顾得上休息,匆忙洗了把脸,把仆婢都屏退了,就留穆寒,后者取出方才匆匆藏在怀里的信筒,递给韩菀。

这等热闹的场合,不但作韩菀对外宣告之用,也很方便太子丹那边传信。

目前双方的传信尽量地少,能不联系就不联系。郇王是点头接纳了韩氏的投诚的,但是吧,初来乍到,这信任肯定是没有的。

韩菀乃是整个韩氏,都处以观察期之中,监视盯梢韩菀韩氏乃至韩府的眼目只会比从前多,断不会比从前少。

籍此关键时刻,韩菀和太子丹自然是慎之又慎的,见面不可能,就连通信也得确保万无一失方可。

否则一个不慎,即前功尽弃。

韩菀用热巾帕敷了敷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接过信筒立即拆开,一目十行。

韩菀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通过这个观察期,最好能取得郇王的一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