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一想大战后不迟,论功行赏更明正言顺,这才作罢。
目前,杨于淳被右相郭奉视为接班人。郭奉年逾七旬,打算再过几年,若大战形势好,他就退下了。
时隔几年,再次见面,彼此安然无恙,双方都很激动。
杨于淳下马见礼“姨父,姨母”
“数载未见,姨父可安然”
“安,都安”
双方打量寒暄过,杨于淳微笑“姨父,且往信都,王上闻姨父归,等待已久。”
后面的事情都很顺利。
韩家人并商号成功撤回信国,后续不会再有惊险。
抵达信都后,信王随即即点十万大军开赴卞山关,宣布对邽国开战。
和宣战当天一同颁布的,还有军功改革制。
韩伯齐拍了拍穆寒肩膀,笑道“可想从军脱籍”
当年韩伯齐私下告诉穆寒,欲将韩菀许配给他的时候,穆寒涩声,卑微之身不敢高攀女郎,韩伯齐当时告诉他,将来未必没有脱籍的机会。
没想到,这个机会真的来了。
穆寒浑身血液上涌,眼前一晃而过是韩菀如花娇颜,这是他的心病,他极度渴望又极度惶恐,生怕让她蒙羞。
“啪”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哑声“卑职愿意”
韩伯齐抚掌“好”
从军之前,韩伯齐出面主持的,先给韩菀和穆寒定亲。
以免韩菀不定亲惹风言风语,也安两小的心。
这一天,穆寒就感觉如梦中一般。
花荫静处,他站在韩菀跟前,郑重对她道“你等我回来”
学了很久,他才学会不叫主子,但菀儿还是不大能出口。
韩菀“嗯”了一声,“你小心些。”
“军功有无无妨,人平安回来就好。”
两道专注的目光凝视着自己,韩菀脸颊有些燥热,她和他对视半晌,忽大半踮脚,凑上前亲了他脸颊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留下若有似无的温润触感和淡淡桃花香,她轻笑着,飞快转身。
穆寒欢喜,手触着被她亲过的脸颊,头脸热胀。
他忙追着出了去。
厅外人声鼎沸,来贺者众多。
杨于淳是来的最早的,早早就过来帮忙招待宾客。
韩伯齐招手,把韩菀叫过来,笑道“来来,这是你杨表哥。”
红衣少女翩然而至,双眸明亮姣美娇俏,盈盈下拜,“菀娘见过杨表兄。”
她抬起头那一刻。
杨于淳一愣。
“杨表兄,杨表兄”
韩菀连喊两声,杨于淳回神,颔首,虚扶她,而后拱手回礼,“菀表妹。”
“表兄果然如父亲所言,一表人才稳重威仪。”
杨于淳微笑“不过姨父谬赞罢了。”
“表妹承掌家业,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聪敏毓秀。”
“哪里哪里,比表兄差远啦。”
表兄妹二人笑谈一阵,直至新的宾客至,韩菀才告罪,跟着父亲迎上去。
杨于淳微笑颔首。
他望着韩菀背影,却有几分怔忪。
鲜见的,他竟有几分心不在焉,直至定亲宴散,他最后回头看了韩菀侧脸一眼。
明明初次见面,她的影子却仿佛篆刻在他的心坎已久。
似曾相识。
夜雨朦胧,淅淅沥沥。
当夜,杨于淳一梦。
梦中,他父亲并未曾伸手铜矿,襄平侯府也没有大厦倾覆。
只不过,他父亲却另外坏事做绝。
姨父韩伯齐英年早逝,红衣少女单薄的肩膀挑起韩氏大梁,勇敢而英明,坚韧而果决,历经风雨,迅速成长了起来。
这个美丽的少女不知不觉走进他的心。
只可惜,情义两难全,道不同,二人最终分道扬镳。
他目送她远走他国,而他最终倒在坚守的城头上,临终前,手里握着那枚喜鹊登枝玉佩。
月光幽寒,夜半梦醒,他怔怔坐在床头。
按了按心脏,怅然若失。
这个离奇的梦,杨于淳最后没有理会。
鬼神之说,他向来不大相信。
只不过,他却确实对韩菀有一种异样感觉。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每每与她见过面,他心绪总会格外舒畅。
只不过,见她定亲,与穆寒感情融洽,他心里却又欢喜。
他对她有难言好感,却没有独占欲。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和穆寒在一起一样。
杨于淳没有深想。
随心便是。
只当黄粱一梦。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大战若顺,新国土上的抚恤和安置;大战若不顺,如何稳定后方减轻民负。
灯火通明的书房,杨于淳出神片刻,摇了摇头,继续奋笔疾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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