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项星河听闻,曾经被那人扭断的韧带一瞬间抽痛一阵。

他眯起眼,想到那个人还是一样感到可恨。他故意嘲讽姊姊”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人,他会邀请你?”

安秀拉被瞧不起,哎了一声,开始细数自己的优点。

“靠…我好歹也是设计总监欸!还是留外的。更何况我不仅有钱,还有人脉、名气、地位,最重要的是,我——“

“你有这些…”项星河再次打断姊姊的自负”你去路上随便问一个人,看他知不知道XX设计总监是谁。”

安秀拉立即就不爽起来,她眉毛蹙起“你干嘛我说什麽都要反驳?你是在欠揍几点的啊?”

她质问前方的男人,声音变得更加刺耳,还碎念他的烟味很臭…

项星河不耐烦的开始吞咽口水,喉结来回滚动,光是眼神就比户外的寒冬更加冻骨。

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感受到自己下颚肌肉在抽动,但他不知道这没有显现在自己过於漂亮的脸蛋上。

安秀拉还在嫌东嫌西,说项星河真的很白目,公司放着也不知道多久没去,高层竟然打电话打到她那里去问,说他不想当老板就赶快转卖公司,反正也不是多厉害的名堂。

她甚至还在念,叫弟弟来帮她就好,虽然整张脸都是假的,但现在很多人都这样…

项星河越听越躁郁,尤其是那句整张脸都是假的…

他被闹的理智如同风筝线断裂一样,男人失控的抄起展示台上的摆设,转身直接往女人的方向砸过去!

走廊倏地回荡安秀拉的尖叫,极高的音频刺痛了耳膜,窗户彷佛都要震碎了。她抱住头部蹲在地上颤抖,早就没了刚刚的气焰嚣张。

被项星河摔出去的是红玛瑙雕刻而成的甲虫护身符,属於世界古文明帝国的古董,现在只剩碎块了。

男人看见自己姊姊那种卑贱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嗤之以鼻。

而地上的安秀拉即刻又被那样嘲弄的声音挑起怒意。

女人一扫刚刚的恐惧,站起身挺直腰杆,下颚很跩的动弹,让她的法令纹加深了些许。

安秀拉扭着腰,踩着模特儿的猫步逼近项星河,她的鞋跟高到让自己只矮了180公分的弟弟半颗头。

她抬起手,一个狠劲的巴掌直接落在男人脸上,那精致漂亮的双眼中根本毫无亲情可言,一点都不像是面对弟弟的目光,反而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项星河的脸都偏了过去,他面容阴骘如墨,胸口起伏。不用听都能理解他的呼吸里是浓浓的怒火。

“只有你有脾气吗?”安秀拉撞开项星河的肩膀,又讽刺”你才是,以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东西?”

她迳自踏入房间里,不再管身后的人。

项星河盯着精美的地面发愣,目光好像能凿穿大理石一样。

今天是他姊姊安秀拉回国,说想念家里,想要来看看父亲的。

房内的安秀拉直奔到沙发那坐着的老者,口中撒娇又委屈的喊着”爸爸~”

老者孤独的望着窗外的黑暗,听闻娇滴滴的呼唤才回首。

安京浩已经白发苍苍了,有些杂乱,连眉毛都稀疏,银丝鬓角。他脸部皱纹纵横,还有一些年长者的暗斑。

看见女儿的出现,他黯淡的双眼多了一点精神,扬起笑容的脸庞却更加沧桑,他沙哑的道了声秀拉。

安秀拉踱步到父亲跟前,抱着胸就开始抱怨”爸爸!你都不管管弟弟,你看看他那是什麽嘴脸!?”

女人说完还娇气的踱步,撅嘴的打小报告。项星河正好走进来,看见安秀拉又是那扭捏的样子,更是烦躁的翻了个白眼。

在他眼里姊姊刚好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他只要一不爽就想捏死她。

要是是她的话,肯定不会这样…

项星河脑中又浮现那个不曾触碰过的女人。

但是他的幻想被安秀拉恼人的闲言闲语打乱,男人丢掉菸蒂,直接踩熄在破旧的地毯上。

“秀铉,对姊姊不可以那麽随便。”安京浩看似管教儿子,但语气跟神情都是满满的无奈与没辄。他说完再看向女儿”秀拉,你都这麽厉害了,不可以再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发脾气。”

“你就是个艺术家,你可以定义自己的,别因为弟弟的不懂事而质疑自己。”

对姊姊不能随便,以前最随便的人又是谁…弟弟不懂事,30几岁的人了还有什麽不懂事可言?

他们姐弟听闻,皆是不屑。

安京浩见孩子们又在心里算计,也做不了什麽。换了个话题再开口“秀拉,是想念爸爸了吗?没说一声就跑回来。”

“嗷…也不算。”安秀拉手叉腰,站了个三七步”我有几个朋友一直在问你会不会去木水总经理的生日宴,他们说是自己的父母叫我问问看的。”

“你应该会去吧?你的病情还算稳定,我都答应朋友们了,你别让我不守信用啊。”

安京浩听及此,内心说不出的失望。

他其实是想听到女儿说想他的,说谎也好…但有什麽办法,这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且女儿回来只是要利用他而已,他真的痛心的要落泪了。

安京浩伸手掩饰的抹抹眼睛,心塞的想说话,却只发出虚弱的气息。

安秀拉见状也没有上前关心,她只关心父亲会不会出现,让她很有尊严跟面子。她很快的又继续幻想那位魅力无穷的总经理与自己相见的场景。

“我这个样子,不太适合再出现了。”安京浩缓缓地说,目光转向儿子”不然…秀铉你替我去吧?”

项星河闻言,全身僵住了,他蹙起眉,双眼瞪向老父亲。

安京浩一眼就看透儿子眼底的风暴,但他还是压下失落,尽可能沈稳的说话”他是很值得学习跟交流的对象,秀铉,你——“

“我不叫安秀铉。”男人打断父亲的陈述,再次强调自己已经改名字了。

这时候换安秀拉嗤笑出声,她轻贱的瞟了眼弟弟,再伸手拨开长发”你们自己好好聊,最好是爸爸出现,我要去找朋友了。”

她说完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恩智,出来喝酒啊…”

女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房门也不关的离开了。

安京浩见状,叹了口气”好,星河…你替爸爸去吧,当作放松玩乐也好…”

“我替你去…谁会知道我是你儿子?”项星河恶言相向,他上前几步,同样俾倪着父亲”而且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你是我爸。”

“你最好还是安份的待在这里,要是你被我知道乱跑,我马上叫医生停药。”男人语毕,回身离开房间。

老者听闻,沉痛地闭上双眼。

这富丽堂皇的房间,又剩孤独的自己了。

破晓时分,在项星河住处里的白贺熙看着窗外发呆了大半个夜。

她接起电话后就没有再入睡了;从夜晚的灯火阑珊,再看到灰亮逐渐唤醒海市。

这个美丽、偌大的城市里,不是只有她的心还在四处游荡。

她其实能感受到,再面对自己时,项星河也有动摇过,她甚至有些高兴,而且那个男人跟自己待在一起的当下都还算平静。

只要不提到对他来说过於敏感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