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当年吕不韦做买卖,秘诀不过是人弃我取四个字。”郑森笑了一声道:“左兄,如今,湖北一带什么东西最多,最不值钱?”
左梦庚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郑兄弟,这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你不妨明说,我先记下来,然后让人飞马报告给家父,看家父是什么意思。”
既然左梦庚这样说了,郑森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如今这湖北,最多,最不值钱的东西怕就是人了。而我们如今要做的买卖就是人口的买卖。”
既然郑森直接说了,左梦庚也不打算多绕圈子,便直接问道:“这人怎么算价钱?”
“自古以来,货有几等货,人有几等人。这价钱自然也不一样。最是便宜的就是流民中身体不好的女子,其次就是瘦弱的男子,这两种,一般来说,我们是不要的。老实和你们说,这要买人的买家在海外,我们郑家做的这买卖和他们算人数的时候,算的是送到多少人,路上死了多少,都不能算钱的。这些身体不好的,长途跋涉下来,太容易死掉了。一旦他们死了,我们一路上给他们吃的饭,坐的船花的钱就都扔到水里去了。一文钱都收不回来。所以这样的人,我们一般是不要的。
其次就是普通的健壮的女人。只不过女人干活始终不如男人。所以,这样的人,我们郑家愿意一两银子一个的收购……”
“一两银子一个,这也太便宜了吧?”左梦庚打断了郑森的话道,“一般来说成年女子,可不止是这个价钱。”
“这话不错,要是把他们买到窑子里面去,确实不是这个价钱。不过左兄,这湖北有多少窑子,能买下多少女子呢?所以,窑子的价钱是不能算的。”郑森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说着,“左兄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做这个买卖不是一两天了,以前我们都是在松江一带收流民的。只要给他们一碗粥喝,哪怕一文钱都不给他们,他们也愿意签下卖身的死契。只是流民们从湖北什么的地方跑到松江的时候,身体大多数都很差了。直接装海船出海,路上十个里面要死掉八九个。白白的亏了运费。所以我家就只能在让他们上船之前先给他们吃些好的,养好了身体再上船,这样好歹大部分的都能活着送到。只是这样一来,我家去还要自己出一笔米钱。若是左大人能和我家合作,这些流民在湖北的时候身体大多数还好,我家直接派船来,装上他们,顺流而下,到了松江,直接就可以换海船出海,如此一来,便能省下一些给他们将养身体的钱了。若是左兄要价高了,让我们买他们,送他们去松江的钱加起来超过了我们家花在给他们养身体上面的钱,那我们家就没必要做这个买卖了不是?而且我家也不是只买这些最不值钱的人的。”
“那其他的还有几等什么人?”左梦庚问道。
“身体强健的男人,自然比女人值钱,一个算二两银子。”郑森说,“反正你们弄到这样的流民也不用花钱不是?如果是木匠、石匠、泥瓦匠之类的算二十两银子。如果是铁匠、铜匠算二十五两银子。如果能识字,我们考察通过了的无论是哪一种,加十两银子。如果会算数,无论是前面提到的哪一种人,也一样在原价的基础上加上十两银子。左兄觉得如何?另外,如果左大人这里可以用货物换人的话,也就是说,如果左大人拿到了我们给的买人的银子之后,愿意委托我们去购买一些货物,比如刀枪,比如红夷大炮什么的。我们还可以给出更优惠一些的价格。其实虽然单价不高,但是左兄,这买卖的数量大,所以每年还是有不少赚的的。”
“那你们要多少人?”左梦庚问道。
“主要受运力限制,头一两年,我们每个月大概只能买入一两千人。将来若是赚得多,我们就增加船只的数量,这样一个月增加到一万人也不是问题。”郑森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