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年轻人进来后,自动地背靠着木墙站成了一排。
我吩咐带他们进来的叶梅尔扬诺夫:“大士同志,您先出去。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接下来我想向四人了解一些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作为我警卫班班长的老大士也不例外。
等大士出去后,我走到四人的面前,问那个方脸的男子:“列兵伊万诺维奇,昨天晚上,我好像听你说你们是我们的后辈,你们来自未来,我说得对吗?”
被我称为伊万诺维奇的男子拼命地点着头,用极快的语速回答说:“是的,指挥员同志。我的确这样说过,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已经胜利了。”
我回头看了坐在桌边的戴奥米和索林,然后转头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使劲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今天是1942年6月13日,”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如今驻扎在柳班附近。你能告诉我一些你所了解的相关历史吗?”
听到我提到柳班这个地名,他的身体突然像筛糠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喃喃自语地说:“柳班战役,第2突击集团军、弗拉索夫……”
“说说你所知道的柳班战役吧,”我走回桌边坐下,望着他问道:“也许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这次战役,叫柳班战役?”
“……最高统帅部之所以组建沃尔霍夫方面军,是为了将列宁格勒从德寇围困中解救出来。由梅列茨科夫大将指挥的沃尔霍夫方面军,于1月13日发起了进攻。但由于到处都遇到德国人的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残酷,知道第二天傍晚,第2突击集团军才渡过了沃尔霍夫河,并攻占了河边的一些居民点。”小伙子貌似对这段历史很熟悉,略一思索,便滔滔不绝地讲开了,“战果最大的是安丘费耶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327师,他们将敌人赶出了红村,并夺取了敌人建立的坚固阵地。在该师左面,由日利曹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58旅也进展顺利。该旅经过反复冲击,攻占了居民地雅姆诺。在该旅左面,第52集团军的右翼兵团前出到沃尔霍夫河西岸,在这里突破了敌人的防御。为了发展胜利,第2突击集团军和第52集团军于1月15日晨把第2梯队投入了战斗。第2梯队投入战斗后,我军的进攻有了起色,但未能彻底粉碎敌人的抵抗。部队越前进,敌人的抵抗越猛烈。双方损失很大。……”
“很明显,少校同志。”索林在我身旁轻声地说道:“他说的这些,只要看过我军前几个月的战报,就都能了解。……”
“指导员同志,请安静。”旁边的戴奥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索林后面的话,“你觉得他们几个列兵,有资格查看我军的战报吗?听这位战士继续说下去。”
“……一星期后,第2突击集团军前出到敌人沿丘多沃-诺夫哥罗德铁路和公路构筑的主要防御地带的第二道阵地。梅列茨科夫大家命令部队突破该阵地,但未成功。于是方面军又把炮兵调到这里来。但是由于德军指挥部感到了对它主要供应线造成的威胁,于是向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地域调来了预备队,同时也调来了炮兵,以及航空兵的主力。
战斗一天比一天激烈。第2突击集团军虽然几次突破了敌人的防御,但由于弹药不足和制空权为德国航空兵所掌握,防线又几次被德国人夺了回去。
经过连续三天的顽强战斗,第2突击集团军终于攻占了米亚斯内博尔,并在该方向上突破了德军的主要防御地带。德军指挥部为了封闭突破口,投入了各式各样的部队,它们是从战线的其他地段其中包括从列宁格勒附近调来的。与此同时,德军“北方”集团军群被迫放弃对列宁格勒攻击的准备,而转入防御。在这时,希特勒对该集团军群的指挥部表示了极度的不满意。在1月中旬撤换了“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冯·李勃元帅和参谋长布伦内克,由冯·屈希勒尔上将和哈塞接替。
如果说第2突击集团军还有进展的话,那么第4和第59集团军的进攻却未奏效。它们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弱,后来就完全停了下来。我们的友邻一列宁格勒方面军的第54集团军在弹药耗尽后,于1月17日也停止了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在方面军右翼实施的冲击等于白费力气。在梅列茨科夫大将把情况上报后,大本营同意把全部力量转移到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和柳班方向。于是该地区在之后的半年时间内成了主要方向。这就是为什么整个战役称做柳班战役的原因。”
“说的不错,列兵同志。”索林指导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那名战士的面前,用嘲讽的口吻问道:“你在集团军司令部的情报处里,是不是有个相好的姑娘,否则怎么能看到这么详尽的战报?”
“指挥员同志,”伊万诺维奇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可没有什么在情报处的相好,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从历史书中看到的,要知道我是学历史的,要了解这段历史,是件很简单的事。”
看到索林还想说什么,我咳嗽了一声,制止了他:“指导员同志,您先把另外三名战士带出去,让他们去和七连的战士一起修工事。顺便通知米杜奇少尉,让他先把他排里的战士集合起来。让他过一个小时来找我,然后一起回村子里去。至于这位列兵同志嘛,”我一指伊万诺维奇,接着说,“就暂时留在这里,我和上尉还有些话想问问他。”
索林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我一脸冷漠地盯着他,只好答应一声,带着另外三个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年轻人离开了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