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警卫班和侦察分队走进森林,沿着林间小道向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门口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哨兵,见我们这么一大帮人走过来,连忙把步枪从肩上摘下来,端着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盖达尔没好气地冲哨兵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没看到师长来了吗?”
没想到一个哨兵把脖子一梗,桀骜不驯地说:“什么师长,我不认识,我就认识我的团长。没有团长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指挥部。”
哨兵的话把我气笑了,我索性闭上嘴巴,等盖达尔和他继续交涉。
另外一名哨兵把步枪挎在肩上,用手臂碰了碰他,小声地提醒说:“喂,我说,你没看见他们这么大一帮人啊,没准还真是师长呢。”
“走开!不许胡说。”哨兵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不依不饶地说:“不管她是谁,反正没有团长的命令,我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在屋里的谢杰里科夫,他探头出来望了望,见是我和盖达尔,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连声说道:“师长同志,可把您盼回来了!”
接着又去和盖达尔握手,和他寒暄几句后。他冲着那名战士发起火来:“怎么搞得?没看到是师长同志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报告,还擅自把他们都拦住?”
那名战士有点不好意思了,把枪往肩膀上一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她原来真的是师长啊!”
谢杰里科夫拍拍哨兵宽阔的肩膀。对我说:“这些战士都是我从团里挑选的。他们身体好,军事素质过硬,非常适合担任团部的警卫工作。”接着他又冲着哨兵大声地说,“该死的,居然敢把师长挡在门外,我要一定要处分你。”
其实我知道大尉是故意这么说的,免得我责怪哨兵的失礼。我记得朱可夫在前往斯莫尔尼宫接任方面军司令员的时候,也曾经被门口执勤的卫兵拦下来过。不过朱可夫对哨兵的所作所为,没有批评而是予以了表扬。难道我还不能向自己的偶像学习,也摆一摆高姿态么?所以我对谢杰里科夫摆摆手,说道:“算了,大尉同志。哨兵也是在履行他的职责,他做得没错。”说完,我快步地走进了指挥部。
跟在我后面进来的,有谢杰里科夫大尉、盖达尔大尉,以及工程师米海耶夫,剩下的人。不管是警卫班战士还是侦察分队的成员,都留在了外面。
我坐下后。看到谢杰里科夫和盖达尔都坐下了,而米海耶夫还笔直站在一旁,连忙招呼他:“米海耶夫工程师,你还站着做什么?坐啊,待会儿研究地图时,还需要你来向大家做说明呢。”
见米海耶夫挨着盖达尔坐下,谢杰里科夫小心翼翼地向我请示道:“师长同志,您看,是否把奥列格上尉和科斯嘉大尉也请过来,我们开个会?”
对于谢杰里科夫的提议,我微微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道:“大尉同志,你去和奥列格、科斯嘉他们两人联系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叫他们过来一下。”
谢杰里科夫立即起身走到报务员的身边,低声地吩咐了几句,接着返回来对我说:“师长同志,我已经让报务员和两位团长进行联系了,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过来。”
我再次点点头,主动挑起了新的话题:“大尉同志,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部队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谢杰里科夫回答说:“我们组织了十五支突击队,和相同数量的支援分队,白天在森林里,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从训练的效果来看,新战士对枪械的使用还不熟练,这方面的训练还需要加强。”
我摆摆手,说道:“这个不用担心,真正冲进楼房后,决定胜负的是战士们手中手榴弹、匕首、铁锹等等,枪械反而排不上什么用途。所以在接下来两天的训练里,就着重以手榴弹的投掷和匕首、铁锹的使用为主。”
听到我的命令,谢杰里科夫和盖达尔站起来,整齐地回答了一声“是”。等两人重新坐下后,谢杰里科夫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工程师米海耶夫,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这位就是失踪的工程师吧?”
“是的,大尉同志,是我。”米海耶夫连忙站起来回答道。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谢杰里科夫追问道。
我看到盖达尔身体动了动,似乎想回答这个问题,赶紧咳嗽一声,抢先回答说:“我们在居民点附近的森林里找到他的。”
“居民点附近的森林里,他跑哪里去做什么?”谢杰里科夫说这句话的时候,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米海耶夫。
米海耶夫被德军抓住的事情,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米海耶夫同志从内务部督战队的手里逃脱后,在夜晚里慌不择路,不小心越过了我军的防线,跑到了德军的地盘上。他在离居民点不远的森林里迷了路,就打算在那里待到天亮,看清方向以后再想办法返回我师的驻地。没想到阴错阳差,正好遇到了由我和盖达尔参加的侦察分队,就这样,他就和我们汇合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吗?米海耶夫同志。”
米海耶夫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拼命地点头,连说:“是的,是的,就是师长同志说的那样。我在森林里迷了路,本想等天亮以后,再想办法返回部队,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来师长和盖达尔团长。”
他说完这话,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坐在他身边的盖达尔。脸上却是一副惊诧的表情。他也许在仓促之间没有想明白。我要为米海耶夫掩盖事实真相的原因。不过好在谢杰里科夫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深究的打算,不过他听到我参加了侦察分队,亲自到前沿去侦察敌情,还是吃惊不小,他紧张地问道:“什么,师长同志,您还亲自到前沿侦察敌情去了?这怎么可以呢。要知道您不是一般的战士,而是一师之长,您的安危关系到我们独立师的死生存亡,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全师的官兵可怎么办啊?”
他的话音刚落,盖达尔也附和他说道:“是啊,当时集团军副司令员崔可夫将军,还有近卫师的柳德尼科夫师长、季托夫政委也在劝师长,可她却固执己见,非到前沿去侦察不可。最后崔可夫将军说她不过。只好让她去了。……”
对于两人对我的关心,我是心存感激的。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连忙打断了盖达尔的话,看着门外对谢杰里科夫说道:“谢杰里科夫大尉,你到外面去看看,怎么奥列格上尉和科斯嘉大尉还没有过来,是不是又在门口被你的哨兵拦住了?”
谢杰里科夫听我提起此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站起身来说道:“好的,师长同志,我马上到外面去看看。不过门外的哨兵是认识科斯嘉大尉的,应该不会再把他们拦住吧。”说完,就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