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知的卡尔波夫上尉,很快就走进了指挥部。[][]..[]由于时间仓促,他身上还穿着德军的制服,带着德式的大檐帽,只不过左臂上依旧绑着条白色的毛巾。
崔可夫见他这身打扮,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迎了过去,主动向对方伸出手去。在握手时,他热情地说道:“欢迎,欢迎啊,卡尔波夫上尉,欢迎你重新回到了我们的部队,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战友了。”
卡尔波夫眼圈一红,保持着立正姿势说:“司令员同志,我们以前走了弯路,在你们感召下得以幡然醒悟,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用自己的献血和生命,还捍卫我们的祖国。”
“说得好,说得好。卡尔波夫同志。”崔可夫对卡尔波夫的称呼,从刚才的上尉变成了同志,表达了自己对他的认同:“我们以后就要一起并肩作战,直到在法西斯侵略者从我们的祖国全部赶出去为止。”在停顿片刻后,他又问:“卡尔波夫同志,你的部队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他们?”
“司令员同志,”卡尔波夫连忙回答说:“我早想到了您会检阅我的部队,所以我来的时候,让我的几个连长把部队集合在洞外了,您随时可以去检阅。”说完,他识趣地向后退了一步,并把身子侧到一旁,等待崔可夫出去检阅他的部队。
崔可夫见卡尔波夫已经让到了一旁,扭头对我们几人说:“走吧,我们到外面去看看卡尔波夫营的指战员们。”在他的口中。东方营的官兵的称呼已被指战员所替代。
我往外走的时候。见到魏茵鲁布中校只是冲我笑了笑。却依旧站在拉祖梅耶娃的身边没动窝,我猜测他留下可能是有什么任务,也就没再管他,加快脚步跟在了崔可夫的身后。
走到洞口时,崔可夫忽然停住了脚步,我一头就撞在了他的身上。我有点狼狈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崔可夫指着洞外,饶有兴趣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看看,外面坐在地上的那支部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洞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坐着两百多穿德军制服戴德军钢盔的战士,一点都没发现能从什么地方看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不由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他们训练有素的?”
崔可夫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他们虽然坐在地上,但是整个队列整齐划一,个个正襟危坐。到底是经过德国人训练的部队啊。和我们的部队就是不一样。只要假以时日,他们就将成为一支战力强悍的精锐部队。”说完。他抬腿便向前走去。
我们一群人簇拥着崔可夫来到了队伍前面,那些坐在地上的指战员们看到骤然来了一群大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只听得卡尔波夫大声地喊了一句:“听我口令,全体——起立!”
随着他的口令,坐在地上的指战员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全部呈立正姿态,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虽然是仓促之间排成的队列,但是横排竖排都排得如同一条直线般。见到这种情况,我在心里不禁暗自称赞崔可夫果然有眼光,如果不是训练有素的话,要排成这样整齐的队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崔可夫把脸转过脸,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接着说:“奥夏宁娜同志,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冲卡尔波夫打了个手势,让他到我的身边来,低声地对他说:“上尉同志,正好司令员同志在这里,你让他给指战员们讲几句,对士气的提升很有帮助。”
“明白了。”卡尔波夫答应一声,接着走到崔可夫的身边,向他低声地请示起来。看到崔可夫含笑点点头,他顿时兴奋了起来,转身冲着他的部下大声地说道:“弟兄们,下面请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将军给我们讲几句话,大家欢迎。”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来。有了他的示范效应,指战员集体地鼓起掌来,连我也不得不做样子似的地拍了几下巴掌。
崔可夫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等掌声停歇后,他向前两步走到离队列更近的地方,开始了演讲。崔可夫首先向指战员们做了战役形势的报告,介绍了苏军在其它战场所取得的一系列胜利的大好局面,号召大家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为保卫斯大林格勒做出自己的贡献等等。
等我们重新回到指挥部后,看到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我终于忍不住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您今天一直在追问明语通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本来崔可夫还一脸幸福,听我问起这个问题,脸上顿时沉了下去,他头也不回地喊道:“魏茵鲁布中校,过来一下。”
听到他的喊声,站在拉祖梅耶娃身边的魏茵鲁布连忙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我们的旁边,俯下身子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中校同志,请您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奥夏宁娜将军。”
“是!”魏茵鲁布答应一声,按照崔可夫的吩咐,向我们讲述起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司令部的计划,在今天天亮以前,我们有两个临时组建的步兵团,将从奥尔洛夫的东西两侧向盘踞在这里的德军发起进攻,立即达到全歼敌人的目的。战斗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响,打了一会儿后,两个团的指挥员纷纷向司令部报告,说对面的敌人面对我们的猛攻,表现得很反常,打得异常顽强。参谋长克雷洛夫听后。觉得情况有所不对。立即通过无线电台用暗语通知两支部队停止进攻。
两个团的进攻停止后。该地区的战斗也随之结束。两个团的指挥员觉得情况不对,派出侦察员去查看,却意外地发现刚才和自己交火的居然是友军部队。而他们要消灭的德国人,却早已不知道去向。
经过反复的搜索,在附近抓住了一名正在埋设地雷的德国工兵,经过对他的审问,才知道敌人在战斗发起前半个小时,截听到了我方的明语通话。了解了我军的进攻方向和兵力分布,及时地撤出了阵地。
两个团的团长得知这个情况后,慌忙把这个情况向司令部进行了报告。克雷洛夫将军觉得事情不妙,命令他们马上撤退,返回出发阵地时,敌人的炮火对我们部队集结的区域进行了炮火覆盖,没有任何准备的指战员在炮火中伤亡惨重。而敌人撤退的部队,也在这个时候,在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反扑了过来。战斗到最后。除了十几名伤员脱险外,这两个团几乎是全军覆没。”
魏茵鲁布所说的事情。把我们所有人吓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过了好一会儿,基里洛夫才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军的进攻计划,是如何泄露出去,调查清楚了吗?”
崔可夫摇摇头,一脸痛苦地说:“不太清楚。根据克雷洛夫参谋长的判断,应该是敌人窃听了我军指战员的明语通话,所以才得知了我军的作战计划,并巧妙地设置了全套,等待着我们的部队跳进去。”
到此时,我才明白为啥崔可夫在询问我师是否频繁地使用过无线通信系统进行过明语通话,原来他是担心情报是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的。虽然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泄密事件与我们无关,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对崔可夫说上几句:“司令员同志,我认为集团军所属的部队太多太杂,各部队之间的情报不能相互间交流不说,而且由于通讯器材不配套,部队也饿缺乏相关的通讯守则。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个别部队漠视通讯保密制度,经常的公开明码喊话,结果导致我军的情况在无意中被德军窃取。比如说这次的泄密事件,就和这方面的制度不完善有关。打了败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仗打败了,不找出原因,将来再打时还要败。”
“把你心里所想的话,都一次性全说出来吧,”崔可夫望着我说:“我也想了解一下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我点点头,接着说:“我发现很多部队对于战场经验非常不重视,蔑视总结经验的举动。士兵相互间也很少传授战场经验。结局就是,每次损失惨重得来的教训,没多久就忘光了,然后相同的蠢事再次上演。”
“不错,这种情况的确存在。既然你提到了,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去改变这一切。”说到这里,他忽然把话题一转,问道:“你觉得在眼前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利用现有的兵力,开展好城市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