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跟叶知远一直等到诺顿的悬浮车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客厅里很安静,叶贺跟叶云都站在那里。
叶贺脸上没什么表情,叶云倒是不安了起来,跟叶贺站在一起,自动的背起了手,眼神也往地下瞄。
叶知远先低头去看叶夫人,在叶夫人开口前,先低声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他顿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格兰斯一向都是不会忍耐自己怒火的,如果当时没有事,过后也不会在暗地里下手。
叶夫人没说话,但叶知远知道,她放心了一点。
叶知远又试探着道,“那让他们先回房间吗快要到睡觉时间了。”
其实还早,往日他们都不会在这个时间上楼。
但叶夫人点了下头,叶云得了话,蹭的就到了楼梯口,然后才发现叶贺没有跟过来,他站在楼梯上,回头看叶贺。
叶贺在叶云毫不掩饰的讶异眼神里,走到了叶夫人面前,伸手抱住了她,他低声道,“妈妈,不用担心,叶默是我的弟弟,这是我早就承认了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事。”
叶夫人过了一会儿,才伸手,将手放在了叶贺的背上,她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指尖还有点不自觉地轻颤,“你明白就好,叶贺,做个好孩子,好哥哥,好好看护你两个弟弟。”
叶贺一一应下。
她又补充道,“也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叶贺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耐心道,“我明白的,我会是格兰斯最忠诚的那一把剑之一。”
他一如往常一样跟叶夫人道别,“晚安,妈妈。”
然后又转向了叶知远,“晚安,父亲。”
随后才上楼,叶云紧跟着叶贺,一边走一边去用胳膊轻轻碰叶贺的胳膊,“大哥。”
他做了个佩服的手势,“妈妈看起来都不生气了。”
叶云敏锐地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像之前那样紧绷,轻松了下来,连脚步都轻快了,然后又兴致勃勃道,“我也会是格兰斯最忠诚最锋锐的那把剑。”
叶贺瞥了他一眼,随后敷衍了一下自己心大的蠢弟弟,”我保证,你一定是最无畏的那一把,没有之一。”
无知者无畏。
叶云完全没有听出来,他对所有的赞美都理所当然的收下,道,“那是当然。”
随后又有点狐疑地看了叶贺一眼,“你平时都会讽刺我的,这次怎么这么痛快”
叶贺正要开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自然地接上,某种程度上,叶云很了解他。
楼下,叶知远安慰地把手放在叶夫人肩上,“他那时候还小,还是个孩子。”
叶夫人看起来还是有点生气,“对,他还是个孩子,就会这样去报复自己的弟弟了。”
叶夫人有点后怕,由好几次,好几次她要去做什么事情,叶知远又没有时间的时候,她都是暂时把叶默交给叶贺照看。
叶知远给叶夫人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叶夫人面前。
叶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及时察觉,如果我当时再注意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
叶知远低头,亲了一下叶夫人的耳朵,他几乎是在叶夫人耳边,轻声道,“你做得很好了,你是个好母亲,而我不是个好父亲。”
叶知远很少有这样坦诚的时候,也几乎不会在房间外的地方,哪怕是只有他们的客厅里,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叶夫人扭头看他,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一下,叶知远退开了一点,尽力想岔开话题,“叶默看起来不错。”
叶夫人这才笑了一下,有些欣慰道,“陛下把他照顾的很好。”
“看起来,我们不用担心了。”
诺顿抱着叶默,回到了格兰斯宫殿,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身上还是外出的装扮,怀里的叶默已经睡着了。
他很快带着叶默回到了房间,房门被轻轻阊上,诺顿把花盆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又有条不紊地将叶默身上的披风解开,放到一边。
这些事情,诺顿现在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他横抱着叶默,又找来冷敷的毛巾,之前叶夫人为他冷敷过一次,但叶默总是动来动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从叶夫人手底下钻出来。
刚刚给他放上,叶默就缩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的醒来了,抓着诺顿的手,努力移开了脸上的毛巾,“默默、看不见。”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诺顿,喊了一声爸爸,又拱进诺顿怀里,枕在诺顿的胸前睡着了。
诺顿耐心地等他睡着了,又试探着想要开始冷敷,叶默闭着眼,把自己埋进诺顿怀里,”默默不要,凉凉的,要睡觉。”
最后,两个人僵持了一段时间,诺顿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睡觉。”
前面有冷敷了一会儿,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多吧。
任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叶默眼睛还红红的。
叶默第一次在比诺顿早醒的时候推醒了诺顿。
诺顿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默坐在床上,捂着眼睛,“爸爸,默眼睛疼,胀胀的。”
诺顿把他的手轻轻拿开,低头查看,“是红的。”
叶默忍不住眨眼睛,一眨就有眼泪流下来,他闭上了眼睛。“默疼。”
诺顿抿了一下唇,他有点后悔,昨天应该不管叶默,好好冷敷的,“很疼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叶默立刻摇头,”默默不疼了,我们不看。”
“那就要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