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进屋,屋子里的摆设古香古色,桌椅都是实木雕花的,显得厚重气派。屋里到处贴着符,没点灯,而是点的蜡烛。
白色的蜡烛足有胳膊粗,摆在烛台上,照得屋子里灯火通明。
大白天的点蜡烛,也是夸张离谱。
那女人抱着她坐下后,说“晓星像好起来了,这一路上到处看,眼睛都有神了。”
掌教老奶奶明显不看好的样子,轻轻摇摇头,说“说不好,先养着吧。”
裴将军好像着急离开,说“那就麻烦妈了。”
掌教老奶奶轻轻点点头。
那女人在她的脸上亲了口,又摸摸她的脸,把她交给掌教老奶奶,夫妻二人领着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走了。
这让她想起爸妈过完年出去打工,带上妹妹,对她理都不理,直接当成空气。
这胎投的,让她想扑过去狠狠咬几口撞碎她莲花灯的憨凶野兽。要不是它撞碎她的灯,她至于慌里慌张地瞎跑么天蓬元帅慌里慌张的投了个猪胎变成猪八戒,她慌里慌张随便找个地方钻,又投抬成留守儿童胎。过分
掌教老奶奶解了她身上的符布,抱着她,跟逗孩子似的,说“叫姥姥。”
她不想叫,怕把掌教老奶奶吓着。
掌教老奶奶又说“晓星,叫姥姥。”
留守儿童不想说话
掌教老奶奶逗了她一会儿。
她持续状傻,就怕被看出她没喝孟婆汤。
一个体型微胖,看着十分和气的中年阿姨用托盘端着饭菜进来“掌教,该用膳了。”
说话文绉绉的,再衬上一身白袍,要不是刚才那对夫妻加小女孩穿的都是现代衣服,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投胎到古代。
四菜一汤,伙食超好,掌教老奶奶自己一个人吃。
她正好饿了,闻着饭菜香,馋得猛流口水。
是真流口水。
她现在是两三岁大点的娃,正是口水多的年龄,嘴巴一抿,还往外冒泡呢。她让菜香味一刺激,口水顺着嘴角就流出来了。
掌教老奶奶看到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拿手帕给她擦了口水。
丢脸啊她糗得恨不得拿脸跄地。
掌教老奶奶吃完后,送饭的阿姨又端起来一小碗鸡蛋羹,一小碗米饭。掌教老奶奶用鸡蛋羹就着米饭喂她。
她以为自己饿到能把鸡蛋羹和米饭全吃了,却只吃了小半碗就饱了,胃口比猫还小。
掌教老奶奶很惊喜,对旁边的送饭阿姨说“阿秋,刚才晓星一直自己张嘴吃饭。”
送饭阿姨喜上眉梢,脸上满是笑意,“是,眼睛一直盯着鸡蛋羹,晓星喜欢吃,我让厨房晚上再给她做。”
掌教老奶奶抱着她,又哄又逗,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很是感慨地说“这孩子啊,终于回魂了。”
回魂
她怀疑自己之前遇到憨凶野兽跳进白光的时候就已经投胎了,但出了点状况,导致她的魂魄跟憨凶野兽一起困住,直到掌教姥姥做法事用莲花铺路把她的魂找回来。
屋子里到处都贴着符,很可能就是用来镇压憨凶野兽的。
不过,一切都是猜测。
她看自己好像只有两岁多一点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满了三岁,长得特别瘦小,路都不会走,手脚是软的,不听使唤,得天天坐在学步车里走路。
掌教老奶奶先教她走路,再教她学说话,认人。
掌教老奶奶的名字叫连秀秀,是她的姥姥。
她的名字叫连晓星,随了姥姥的姓。
姥姥就是传说中的鸡娃人士,她还在学走路,姥姥就开始教她识字、结手印。
她上辈子小学时的成绩不错,后来到初中,身体跟不上,学习成绩直线下滑,晕倒在课堂上后就退学了。之后在家自学了一阵子,等到爷爷用上智能手机,她便沉迷上刷剧看小说,再然后就没了。
原以为幼儿园的课程怎么可能难倒她,哪想到道士的启蒙课程跟幼儿园的不一样。
读书用的是古书,书页是竖着从后往前翻,学的繁字体、甲古文、蝌蚪文。
姥姥称繁字体为道文,甲古文为巫文,蝌蚪文为冥文,超难学。
繁字体的笔划特别多,乌龟的龟字,写起来的笔划多到比画一只乌龟还要多。甲古文和蝌蚪文把她难哭了。
她写字不是用铅笔,而是毛笔。年龄小,手软,掌握不好力道是正常的嘛,沾上墨也是正常的嘛,但沾上墨汁要挨说
路都走不稳的娃,就要讲仪态,坐姿要端正,腰背要时刻挺直,手不能乱放,睡觉躺得比入土为安的还要标准。
她一年到头看不到爸妈两回,过年是见不着他们的,只在偶尔不年不节的时候,他们会来看看她,塞一堆礼物,叮嘱她要听姥姥的话。他们待得最久的一次,是半天时间,陪她拆了礼物,吃过午饭就走了。
姐姐叫裴晓晨,寒暑假偶尔能来住几天,说是陪她,却是满山疯玩,留她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学功课。
她每天的作息表从早上五点半一直排到晚上九点睡觉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一年里只有生日不用上课,但不是放假,是把她带到大殿里做法事。
为了给她做法事,莲花观甚至还对外歇业一天。
至于为什么要给她做法事,姥姥说等她长大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