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喊道“好了,大家准备了一,二,三,开始”
连晓星没看高宏明,而是抬起头看向树上的花。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上辈子,也是这样的下午,这样的花,当时还觉得天好蓝,花好美,树上还有鸟儿在叫,世界那么美好。她想活得更久些,多看看世上的风景。后来她困了,以为自己睡着了,结果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跟着莲花走在黑暗中,还遇到天禄兽那坑货。
她想哭,哭不出来,而且好丢人的。
高宏明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轻轻拉了拉连晓星的胳膊,暗中示意“看我啊。”
连晓星不想看他他又不是爷爷。上辈子,唯一对她好的人,只有爷爷。她扭头红着眼睛,看着高宏明,说“我好舍不得的。”
高宏明也含着泪点头,握紧她的手,一副舍不得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连晓星就想起,当时自己也是这么躺着,爷爷背对着她,在石台上剁猪草。她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
有一行眼泪从连晓星右边的眼睛里流出,从脸上滑落。她轻轻地喊了声“爷爷”她投胎路上,爷爷还给她念经来着。
连晓星还是记得自己在演过世的戏,赶紧闭上眼睛装死,早点混过去吧。
她不想这么难受的,她想好好活着,过富贵好日子的。
高宏明本来气氛都到那了,却让连晓星一声爷爷喊懵了。
他愣了好几秒,回过神来,把脑袋埋在连晓星的身上,浑身剧烈颤抖,极度压抑的库库库库声音,带着鼻腔里呼出的沉重呼气声和深深的吸气声,一看就是哭得肝肠寸断。
副导演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喊道“卡”正想上去安慰入戏的二人,就见到高宏明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库库库库的,脸都笑抽了,愣住。
高宏明大笑着扭头问连晓星“这么悲伤的戏,配上这么悲伤的表情,你对着我喊爷爷”
连晓星气得腮帮子鼓成了。
她正难受呢,他还笑成这样又不是喊他爷爷,这孙子想占她便宜
她起身,收工,换衣服,走人。
高宏明笑完,见到连晓星出来,还很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好像可能不太对劲,又迎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爷爷过世了”
连晓星干净利落地回答“没有”两辈子的爷爷都活得好好的,过世的是上辈的她
高宏明长松口气,说“你刚才那么伤心地喊爷爷,我还以为原来是口误啊,那就好好,那就好库库库”又忍不住乐了。
连晓星没好气地瞪了眼神经兮兮的高宏明,说“我拍完了,再见。”
高宏明说“瑞喜酒店的封锁已经解除了,可以重新进场了,你还会接着上节目吗”
连晓星说“看钱吧。”
她回到赵呈祥的车上,轻念句“千金散尽还复来”收拾收拾心情,又振作起来。
赵呈祥系好安全带,回头突然问了句“想起上辈子了”
连晓星“嗯”了声,才反应过来赵呈祥问她上辈子,倏地扭头看过去。
赵呈祥说“有宿慧,走得那么早,有放不开的很正常。”
连晓星不想搭理他们这些人精。她这点秘密,早让他们看个底儿掉。
拍戏的地方离家近,拐过两条街,再沿着盘山公路上山,就到家了。
连晓星看着自家的大豪宅,受伤的心灵好像又得到了安慰。她这辈子是富贵命,顶顶富贵的
她决定以后就住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连晓星打了盆水,又到水系旁边的垂柳树下折了一截柳枝,掐了道莲花祛晦印打进水里,让赵呈祥用柳枝沾着神水,给她来回扫。
希望能把霉气都扫掉,不要再让她破财了。
她做完法事,又换了身清清爽爽的衣服,跑到二楼的露台上躺着,俯瞰脚下的豪宅。
嗯,有被安慰到。
司婕打电话给连晓星,“戏拍完了”
连晓星说“拍完了。房子打坏了,我回家住了。”
司婕说“我跟周意去找你,住址给我下。”
连晓星发了个定位过去。
两秒钟后,司婕的电话打过来“你的位置没给错”
连晓星说“没有啊,我直接定位给你的。”
司婕问“你住天禄山”
连晓星看了眼定位上显示的是天禄山,说“是天禄山吧。你先到山脚下,在山脚下有个门岗,我给门岗打电话给你们放行,你们沿着盘山路上来。位置有点偏,但房子很大,只有我这一家,到山顶就看到了,很好找的。”
司婕说“你把门岗的位置发给我,再安排个保镖来门岗处接我们。”
连晓星“哦”了声,调出门岗的位置发给司婕,又打电话给保镖队长,让他去山脚下接司婕。
屋子太大,找赵呈祥说话都不方便。连晓星发信息问赵呈祥“我开直播是不是没挣到钱,还倒贴了”
赵呈祥回“好像是吧。要不你别开直播了。”
连晓星说“天禄让我开的,他说他要吸收念力养伤,我才开着直播看书的。”
赵呈祥回“那你找你姐要钱啊。”
连晓星的眼睛亮了。她麻利地给裴晓晨打电话,说“姐,你来趟我家,我有好事找你。”
裴晓晨冷笑,“有好事,你会叫我姐”
连晓星说“跟天禄有关的事,你来不来”
裴晓晨冷幽幽地问“你回天禄山顶了”
连晓星“嗯”了声,说“房子打坏了,只好搬回来住。”最重要的是,要是在这里打坏,由天禄将军府修,光明正大地让姐出钱
她这么一想又开心了。裴晓晨破财,她乐意
裴晓晨说“在家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连晓星又美了,发消息问赵呈祥,“你说我开一场直播,收我姐多少钱好呢”
赵呈祥回“你们姐妹间的事,不要找我。”
连晓星说“你帮我跟我姐谈价,给你一成抽水”
赵呈祥秒回“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