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西瓜要三十多斤,她想帮忙拎一个,却被男人阻止了,“你抱不动,我拎着就行。”
说完,便拎起装瓜的网兜,气息平稳看似轻松。
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筋,姜柔有些失神,心想:再攒俩月工资,他们也要买辆自行车
来到三进大杂院,陈爱荷见沈城东拎这么沉的西瓜过来,忙伸手帮忙。
“小柔,你咋让城东一个人拿呢太不懂事了。”
“”姜柔瞅瞅她,回答道“我说要帮忙,他不给我。”
陈爱荷瞥她一眼,又笑容满面地给沈城东倒水,“快喝点凉快凉快”
姜柔没水喝,看到这一幕,有些醋。沈城东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缸,又把它递给姜柔,“喝吧,我还不渴。”
“你喝吧,我也不渴。”
见他手掌里有两条深深的红痕,姜柔很心疼。
趁做饭的功夫,陈爱荷把她拉进卧室,小声说道“我找了一位特别有名的老中医,他已经隐退很久了,平时不给人瞧病,明天你请假,我带你去看看。”
“这么厉害的大夫,为什么会帮你看病呢”
“你爷生前认识他,我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当年他给咱家人都瞧过病呢,特别厉害。”
“哦。”姜柔对看病结果没什么期待,但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还是答应了。
这时,陈爱荷红着眼眶又说“你平时也对城东好一点儿,毕竟他为了你,不要子孙后代,是个好男人。”
“嗯,我会的。”
“还有,你不能怀孕的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流言蜚语最伤人,话到他们嘴里,指不定多难听呢。”
等把该嘱咐的全都嘱咐一遍,陈爱荷这才放心。她切开半个西瓜,让姜柔给孟家送去。
哪怕只是半个西瓜,也很重,沈城东怕累到她,抢先一步接过。
孟家住在西厢房,唐家住在东厢房,中院发生点儿什么事,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见姜家又给老孟家送吃的,刘美凤撇撇嘴,对身旁的唐策阴阳怪气道“你看见没,真是蛇鼠一窝。难怪每次吵架,孟书阁总向着姜家说话。”
唐策透过窗户望向沈城东,心里很不是滋味,“妈,您能不能别和陈姨置气了气大伤身,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大人的事你别管你老婶想给你介绍对象,明天你去见见吧。人家条件不错,在纺织厂工作。”
“不见,我这次回来没打算找对象。”他闷声闷气地说完,拎起角落里的水桶快步出了家门。
出门时刚巧看到沈城东从孟家走出来,他慢下脚步,观察对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
能被姜柔喜欢。
沈城东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也回眸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冷冽。
第二天,姜柔请了半天假,跟着陈爱荷去找老中医。
对方住在郊区,依山傍水,确实很隐秘。他们找错好几户人家才找对地方。
老人住的房子很破,院子里种了一点蔬菜,衣着更是朴实,上面全是补丁。
这和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严重不符,陈爱荷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人笑得慈祥。“如今这年月,做人低调一点比较好。”
陈爱荷明白过来,没再多说什么。她把姜柔推到他面前,说明来意。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老人同意帮忙。他让姜柔坐下,开始为她把脉。
陈爱荷在一旁看着,心情颇为紧张,怕影响诊断,她不敢开口问,只能硬生生地憋住气。
姜柔倒是不紧张,还有心思回忆今早朗读的报纸内容。她发现自己记东西越来越快了,这可能是多读书的关系,脑袋也跟着变聪明了。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老中医放下她的手腕,诊脉完毕。
“大夫,她咋样啊真的不能怀孕吗”
老人捋了捋胡须,一脸严肃地说“她小时候应该落过水,身子寒凉,不太容易怀孕,但不代表不能怀孕。”
想到刚刚那若有似无的喜脉,他继续交待道“回去之后,多吃温和滋补的东西,记得保暖,哪怕是夏天也不能贪凉。还有不要运动,别吃辛辣,十天之后再来我这里诊断。”
陈爱荷心中一喜,迫切地问:“大夫,那您给开些中药吧”
“不用,你先把身子调理几天,等下次来,我再告诉你怎么治。”
有没有身孕,要十天后再次诊脉才能见分晓。两种状况治疗的方法也不一样。
老人没再多作解释,便把他们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爱荷皱着眉头,仍不明白那中医的意思。于是问向姜柔,“你说,他这诊断到底是啥意思一会儿说不太容易怀,一会儿又说能怀,还不给开药,难道不吃药就能把病治好”
姜柔想了想,觉得大夫那些话是用来安慰人的,既然他那么说了,就十天后再来吧,一切顺其自然,比较没烦恼。
陈爱荷听完陷入沉默,最后决定:十天后再看,如果不行,就去大医院检查万一真的治不了也没关系,自己多攒点钱,留给女儿养老用。
接下来的几天,姜柔的伙食很养生,忌辛辣,补温热,天天喝那些汤汤水水,令人生无可恋。
幸好这时传来喜讯:姜秋雨和钟放登记结婚了虽然不办喜宴,但两家人最起码要坐在一起吃顿饭。
上次那顿烤鸭令人回味无穷,姜柔咽了咽口水,希望这次吃饭依然能在烤鸭店。
许是玉皇大帝听到她的许愿,果然请客当天是在京市烤鸭店。除了钟姜两家人,这次还多了韩老三一家。
今天是姜秋雨的高光时刻,只见她穿着一条红裙,跟个花蝴蝶似的,满桌转悠。钟放懒懒得坐在一边,没跟她一起疯。
面对钟家人,韩老三态度谄媚,“我家秋雨从小聪明懂事,上学那会儿经常跳级,连老师校长都夸她是个神童。她和钟放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属实般配。”
钟母不屑地撇撇嘴,根本懒得搭理对方。今天这顿饭,在钟老太太的授意下,没来几个钟家人。
本以为姜秋雨能认清事实,本分一些。结果人家脸皮吵厚,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姜柔继续坐在角落里看戏,等到烤鸭上桌,她夹过一块卷进鸭饼里刚想吃,就感觉到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差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