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见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姜柔把宝宝们交给陈爱荷照顾,打算去外面看看。
刚巧, 孟书阁从前院回来,脸色不算太好。
姜柔迎过去问“怎么样张天柳知道吗”
孟书阁摇了摇头,叹气:“你说这好端端的人, 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这时,不知是谁在院子门口大声喊道:“快来看,刘美凤回来了她没丢”
姜柔和孟书阁闻声望过去,只见刘美凤拎着一个布兜走进院子,看到灯火通明这么多人,还挺疑惑, “这是发生啥事了大家咋都在外面呢”
唐真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问“妈,你干啥去了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
刘美凤眼神闪了闪, 支支吾吾道“我去你二姨家了,你们找我干嘛我又不能丢。”
“你看见李巧芬没你俩没在一起吗”孟书阁着急地问。
“没有啊她咋的了”
看出她真的不知情,孟书阁眼里划过失望。
姜柔轻拧眉心,对这一切仍然心存疑惑。
此时,沈城东和姜德山把胡同附近都找遍了, 可惜并没有找到李巧芬。
望着黑漆漆的街道, 沈城东沉思片刻, 对姜德山说道“爸,咱们再往远处找找, 我想去火车站那边看看。”
“行,咱俩现在就去”
这里距离火车站不算远,骑车十多分钟就能到。
沈城东把自行车停好, 走进火车站旁边的派出所说明了情况。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年纪较小的铁路公安,他听完两人对李巧芬的外貌描述,立即兴奋地指向某间办公室,“你们跟我来看看是不是这人”
说着,他便往那间办公室走,沈城东也跟了上去。
推开门,李巧芬正坐在那里,眼神呆滞,她听见声音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便转回头,继续愣神。
见人找到了,沈城东和姜德山同时松了口气。
姜德山忙告诉公安,“对对对,就是她,她叫李巧芬,我们院儿的人都在找她呢。”
公安听后很高兴,但他们不是李巧芬的家属,不能把她带走,而且李巧芬疯虽疯,却不会轻易跟人走。
“爸,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找田叔。”
“好,你骑车慢点。”
很快,沈城东回到大杂院,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田文斌听到后喜极而泣,“她怎么跑火车站去了万一真被人领走了可咋整”
虽然嘴里全是抱怨,他却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想到早点见到妻子。
在这期间,沈城东也知道了刘美凤回来的消息。他沉思一瞬,对姜柔说道“都没事了,你安心睡,我马上回来。”
姜柔点点头,告诉他“放心”。
等沈城东再次回来时,已是夜里九点多。经过这番折腾,家家户户都睡下了。
姜柔为了等他回来,家里仍然点着灯。
“怎么样,李婶还好吧”
“嗯,她看见田叔,总算有了点反应。”
沈城东坐在床沿边,眉宇间带着疲色。
姜柔帮他按摩几下肩膀,还有疑问“她为什么会去火车站呢而且她和刘美凤都是今天买早餐时不见的,这也太巧合了吧”
沈城东握住她肩上的手,很认同地点头,“确实挺巧合。”
见他和自己想的一样,姜柔很高兴,“那李婶没说些什么吗比如这一天遇见了谁或是看到了什么”
鼻息间是若有似无的香气,沈城东侧过头,笑得别有用心,“你真想知道”
他的目光很强势,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这让姜柔瞬间红了脸,莫名想到姑姑说的那些话,她抿了抿唇,把放在肩膀上的手收回来。
软着嗓音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沈城东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姜柔掀开被子躺进去,他也跟着躺到她身边,轻哄“我现在告诉你怎么样”
姜柔背对着他想笑,却忍住了,“我困了,你明天再告诉我吧。”
这么说,沈城东心里更没底,他轻吻她的耳朵、脸颊竭尽温柔。
姜柔轻咬唇瓣,被他伺候得很舒坦。
在得到答案后,不禁在想:这应该就是姑姑说的勾一勾松一松,再勾一勾吧
隔了几天,大杂院里传出刘美凤不小心扭到腰,要躺在家里休养一个月的消息。
至于李巧芬为什么会去火车站,她只会不停念叨“孩子”两个字,再无其它。
生活再次恢复平静。
姜柔在电台忙得不行,陈瑶几次看她都是欲言又止。
这天,又要录制农业科学,姜柔看着手里的稿子皱起眉。
今天节目内容是解读主席提出的农业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管、工。
其中,“水”是指兴修水利和合理用水。但文稿中漏掉了合理用水这一项,她觉得这很不严谨。
如果真的播出去,一定会受到批评。
恰巧齐冬梅就在播音室,见她拿着稿子迟迟不做准备,齐冬梅走过去问“怎么了”
姜柔把错处指出来,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齐冬梅拿过文稿,仔细看过之后,脸色黑得吓人,她抬起头扬声问:“这是谁写的又是谁审核的这么大的错误都没看出来吗万一播放出去,所有人都得负责”
播音室里,除了姜柔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男青年小声说道“这是徐编辑写的,他写的稿子从来没有出过错。”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姜柔有错呗”齐冬梅被气得心梗,立刻拿着稿子往外走。
男青年没敢再吱声,与另外一人面面相窥。录制只能暂停,姜柔把其它文稿整理好,离开播音室回了办公室。
很快,消息传遍整个新闻组,陈瑶凑过来小声说道“刚刚,咱们齐领导把徐编辑和审核人员狠狠批评一顿,幸亏这次是你录稿,如果换作是我,肯定看不出错处,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姜柔朝办公室门外望了一眼,问“他们会受到处分吗”
“这说不准,其实这事说大挺大,反正不是小事。”
姜柔只沉默一瞬,便不再想了。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至于别的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见她不说话了,陈瑶纠结半天终于憋不住问“小柔,最近钱国多怎么样了自从上次送我诗集,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可能在当学徒吧我也不清楚。怎么你们没再联系吗”
姜柔侧过头看她,一脸惊讶。
她以为上次那本诗集会起到一些作用,能把两人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没联系,他好像在故意躲着我。”陈瑶心情有些失落,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等休息看见他,我问问他在忙什么。”
陈瑶听了,重新展露笑颜,“那好,到时候你记得告诉我。”
第二天,电台新闻组的公告栏贴出了对徐编辑和审核人员的处罚通知,同时对姜柔的认真负责提出了表扬。
看着公告栏,徐编辑挠了挠抱窝鸡般的头发,很是懊恼,“这事都怪我,谢谢姜柔同志及时发现。”
见他还挺大度,姜柔对他印象不错。
不仅如此,在临下班前,他叫住姜柔,递给她一瓶黄桃罐头,“姜柔同志,这次的事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没准会失去这份工作,希望你能收下。”
他的目光很真诚,姜柔想了想,还是收下了,顺便送给他一把大白兔奶糖,当作回礼。
“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事。领导说过同事之间要团结友爱。”
和他告别后,姜柔拎着罐头走出主楼,来车棚取自行车。
出了门口便看见沈城东站在街边,手边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她赶紧小跑过去,问“这是你新装的。”
“嗯,刚装好的。”
姜柔朝他竖起大拇指,十分佩服。
如今家里两辆自行车了,能省下好几百块钱呢,就连工业票都省了。
沈城东把视线挪到那瓶黄桃罐头上,问“这是你买的”
“不是,同事送的。”姜柔把罐头网兜系在车把上,跟他讲述一遍今天在台里发生的事。
不过,沈城东的关注点却在别的上面,“你们那个编辑是男的”
姜柔没察觉出什么,点了点头,“对呀,人不错,挺大气。”
她当着自己的面夸另外一个男人,沈城东的醋坛子打翻了。
不过他脸上不显,依然很淡定,“这罐头正好给李婶送过去,她吃了能压压惊。”
姜柔觉得很有道理,便同意了。
两人骑车回到三进大杂院,先是去了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