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043 扔了。(1 / 2)

043

陆牧驰听得纳闷。

什么十万块的商品

很长的时间门, 似乎是十几秒,又似乎是几分钟,他终于想起来了。

晏鹤清拒绝他后, 他找上晏鹤清的养父母, 开出他们这辈子都挣不到的价格, 在晏鹤清不在场情况下,双方完成了他“所有权”的交易。

在晏鹤清签合同前,他随手给了晏鹤清养父母十万块做订金。

而这,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

陆牧驰早忘了。

黑眸微微张大。

忽然感应灯光线暗了,楼道里陷入黑暗, 他瞬间门看不清晏鹤清的神色。

斑驳稀碎的天光从窗缝透进来,只勾勒出少年挺拔清瘦的模糊轮廓。

陆牧驰无意识吞咽着口水。

“我”他开口, 嘴里干得厉害, 发出一个字,又说不出话了。

他无法辩解。

晏鹤清的每一个字, 都没说错。

那时的他,的确只当晏鹤清是一个商品, 一个代替林风致的替身。

但那是曾经。

如今不同了。

他分得非常清楚, 晏鹤清和林风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晏鹤清对他而言, 也不再是商品,是他想深入了解的人。

陆牧驰攥紧双手。

他明白了。

他曾经的玩弄心思,深深伤了晏鹤清,在晏鹤清心底扎进了一根刺。

要和晏鹤清重新开始, 就得拔出那根刺。

陆牧驰几步跨下楼, 他停在晏鹤清面前。

他比晏鹤清高出六公分,微低下头,近了, 他总算看清晏鹤清的脸。

少年脸上罩着若有似无的光亮,那两汪浅褐色的眸色,比他见过的所有月色还要明亮漂亮。

陆牧驰突然有想亲上去的冲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他不受控制地低头靠近晏鹤清。

晏鹤清冷冷望着,在陆牧驰靠近的那一瞬,他后退一步,嫌弃在眼底一闪而过。

陆牧驰猛然清醒。

他僵硬片刻,才重新站直捏住手心,“走吧。”

感应灯应声而亮。

橘色的光落到晏鹤清眉眼,依旧淡漠,似乎刚才的嫌弃,只是陆牧驰的错觉。

晏鹤清声音很淡,“去哪儿。”

陆牧驰率先下楼,擦身而过时,他声音又低又沉,“收回那让你不痛快的十万。”

走了几步,身后有动静,却离他越发遥远,陆牧驰又停住,他回头,晏鹤清在上楼,陆牧驰有些诧异,“你不去”

难道他理解错了,晏鹤清并没想要回那十万

晏鹤清走到门口停住,他没回头,掏出钥匙开门,平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之前我不在场,现在也没必要。”

扭动钥匙,门锁发出细微的声响,门打开,晏鹤清忽然回头,橘光落进他眼底,流动着琉璃般的光彩,“晚安。”

晏鹤清进屋,轻声关上了门。

陆牧驰愣在原地,耳畔不停萦绕着清凉,又略带沙沙鼻音的“晚安”。

“疯了。”

陆牧驰吞咽着口水,机械转身下楼。

他竟

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他竟然感到无比欢喜。

短短几十级台阶,陆牧驰走了快十分钟,出了单元楼,他才急切奔向停车处,他一刻也等不了,他要拔掉晏鹤清心底的刺,和他重新开始

车启动,陆牧驰闪电一样就开走了。

楼,晏鹤清放下窗帘,神色平静走回茶几,从纸袋取出那几件新内搭,新裤子,抱进卫生间门清洗。

他用的是皂角粉,倒进水里,皂角粉慢慢融入水里,不会起泡,晏鹤清将浅色和深色的衣物分别泡进盆里,然后擦干手,出了卫生间门,他重换了一套衣服,拿上帽子口罩,出门了。

门卫端着泡面出来,就看到晏鹤清出了小区。

晏鹤清以前在酒吧上夜班,偶尔会大晚上出去,清晨回来,门卫碰上好几次,都习惯了。

他揭开泡面盖,热气腾腾冒出来,他摇着头感叹,“这么小就日夜颠倒赚钱,真懂事啊。”

晏鹤清走到路边,太晚了,他在寒风中等了快十分钟,才招到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后座,司机启动车问“到哪儿”

晏鹤清坐稳,报了晏家的地址。

陆牧驰去过晏鹤清养父母家几次,认识路,不到十点,就到了晏家楼下。

这个小区大多本地人,快过年,这个时间门点还是万家灯火,时不时有电视声,搓麻将声,还有小孩的嬉笑声。

车直接停在单元楼门口,陆牧驰下车没动,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果然有一辆车紧跟着停不远处。

他掏出烟,点燃咬进嘴里,拿过手机拨了电话,讲了几句,后方停着的车就开了车门,两个高壮男人快步跑向他。

“陆少。”

两个保镖恭敬低着头。

陆牧驰这次没有发飙,他拔出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二楼左户,姓晏那户,要回我的十万块,今晚必须一分不少收回来。”

两个保镖应了是,反应迅速跑进单元楼。

晏胜炳好几天没回来了,赵惠林吃过晚饭也出去了,此时晏家就晏峰在,他关了灯,在他房间门看一部爱情动作片。

他紧盯着屏幕里白花花的身体,不停蠕动着身体。

刚要发泄,有人敲门。

晏峰以为是晏胜炳回来了,晏胜炳经常不带钥匙,半夜喝醉回来敲门烦死了,不过以前有晏鹤清开门,他才不用动。

晏峰不情不愿按了暂停,从被子里爬出来,他最近又胖了,浑身肥肉都跟着抖,他房间门装着空调,非常暖和,他穿着短袖就开门出去,刚开门,他就冷得一哆嗦。

赵惠林怕晏鹤清占到便宜,没在客厅装空调。

敲门声还在继续,晏峰还是先回房抓了件外套,穿好才打着哈欠出来,假装刚睡醒来开门。

门打开,晏峰那声“爸”刚成嘴型,便卡在喉咙。

是两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晏峰胖,并不高,只到保镖的胸口位置,他有些害怕,声音小了不少,“叔叔你们找谁”

个头直逼门顶的保镖往里打量,没见其他人,“你是不是姓晏”

晏峰抓紧门把,想关门又不敢,“嗯。”

保镖又问,“你爸妈呢”

“没在。”

保镖直接进屋,“打电话,叫他们立马回来。”

晏峰完全不敢二话,跑回房间门,掀开被子拿出他手机,手抖着退出视频,直接拨赵惠林电话。

“现在不能起诉”赵惠林一脸不理解,“凭什么不能起诉啊,我养了晏鹤清13年,他说跑就跑了,这告到哪个法院都是我有理”

律师都无语了,“你养子才18刚成年,还在读书,你和你丈夫都是壮年能赚钱,没有丧失生活能力,达不到要赡养费的阶段。”

赵惠林不满,“我养他多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我不管什么法律,你就给我写,过完年我就要告晏鹤清”

律师拿出合同,“告也行,但先说好,我没把握赢,律师费你得先付一半。”

听到要钱,赵惠林有些肉疼。

但上次晏鹤清真的吓到她了,什么家庭暴力,虐待,她跑去问胡同的小律师,小律师说确有先例,她就觉得小律师不够专业,重新接触了一个据说专打赡养费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