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撒娇 亲吻这件事能有多难?(2 / 2)

娇啼 盛晚风 10262 字 16天前

所以是在做梦吧

要不先捏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嗯还没捏呢,怎么就疼起来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垂眸看去。

夫人那只染着朱红蔻丹的手此刻正死死掐着他手臂上的软肉,“夫夫夫夫夫人”

谢夫人同样目瞪口呆,她张大嘴巴,小声道“前面那个是你主子”

净敛忍住疼痛,含泪点头“应该是的。”

谢夫人面露怪异,难以置信,却又不乏喜色,总之表情非常复杂。

她又拉着净敛默默退回了刚才那个转角,不由心道这刘大人好,刘大人常来。

净敛脑袋发懵,谢夫人还在问他“这是谁家姑娘”

见谢韫不说话,桑窈越发忐忑。

她扫了一眼四周,虽说没看见没什么人,但这样总给她一种白日宣淫的错觉。

分开之后,她抿了抿唇,又没忍住舔了舔。

她烦了“你到底帮不帮啊,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花了许久,谢韫才从那个猝不及防的吻里回过神。

但男人的脸看起来比刚才更冷了。

唯一缓和这冷色的,是悄悄红起的耳垂。

只是这处燥热除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像是嫌弃,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桑窈的肩头,然后将人缓缓推开,同面前的少女拉开距离。

然后他收回手,当着桑窈的面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指,沉声道“我不想再跟你重复。”

他随手招了个下人过来,没再多看桑窈一眼,只吩咐道“送这位姑娘出府。”

桑窈睁大双眸,可还没等她出口挽留,男人已经阔步离开。

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她愣在原地。

第一反应是,谢韫拒绝她了。

而且拒绝的很果断,所以她还是要去找陆廷。

不远处的下人走过来,道“姑娘,请。”

桑窈却没有挪动脚步,她还在看着谢韫离去的背影。

其实被谢韫拒绝实在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传言中这个人刻薄,冷漠,目中无人,这些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他的行事作风就是与旁人不同,从他身边从无女人,甚至无人几乎无人敢同其表明心意这点就能窥出一一来。

他的拒绝总是干脆又直接,不给其留下丝毫幻想的空间门。不解风月,不耽情爱,不管做什么,目标都十分明确。

想得到他的恩惠,简直比登天还难。

倘若没有捡到那个手册,桑窈不会过来求他,更不会因他的拒绝而难过。

可她偏偏捡到了,所以才对他有了希望。

纵然她心中明白,不该借着这份感情让谢韫去帮她什么。

从一开始,桑窈就觉得谢韫和手册中的人是两个非常割裂的存在,但那些时候她大多都能让自己逻辑自洽。

可现在她突然产生了疑惑。

谢韫是真的喜欢她吗

桑窈没有喜欢过人,但她隐隐明白,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喜欢会伴随占有,他不会眼睁睁看她去找陆廷。

就算刚才她没有跟谢韫提起自己同陆廷的的那些事,他不知道陆廷对她有那样的要求,但倘若他真的关注她,他那么厉害,稍一探查就知道了。

大雨依旧在下,汇集,然后顺着檐庑滴下,滴滴答答,十分嘈杂。

桑窈颓丧的低下脑袋,觉得她大概是自作多情了。

很可笑。

至于那个不堪入目的手册,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来的,她不想关心了。

回去就给扔掉。

以后她也不想搭理这个人了,每次碰见他的时候,都不太开心。

而方才目睹全程的净敛此刻正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想,他主子在装什么呢,要是真嫌弃你擦嘴啊。

你都碰桑姑娘几次了都没见你擦,现在搁这装模作样上了。

真的很无语

“姑娘”小厮轻声提醒。

桑窈这才回神,她将方才谢檐递给她的斗篷叠好放下,然后才跟着小厮走了。

也正是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桑姑娘,留步。”

桑窈回头,看见了净敛。

以及他身侧那位清婉端庄的妇人。

桑窈见她的第一眼,就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还以为是见到了什么仙女。

她看起来约莫只有三十岁,着一身端庄的淡紫,行止间门步摇不晃,裙裾微动,施薄粉,华骨端凝,气质清雅,有林下风致。更叫人再一眼生出亲近的同时,又忍不住对其怀有敬意,一颦一笑都恍若天上人。

桑窈就算再傻也能瞧出这人身份的不一般,她压下心中的低落的情绪,觉得不管这人是谁,叫夫人准没错,便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个礼,道“夫人万安。”

谢夫人扶住了她的手臂,漂亮的凤眸盯着桑窈的脸蛋,扫量片刻后,面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满意,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善道“姑娘免礼。”

她又主动道“我是阿韫的母亲。”

桑窈心中一慌,脑袋空白片刻,谢韫的母亲,那岂不就是传说中的谢夫人

她从小就听说这位谢夫人,其姿容绝世尚且不谈,传闻谢夫人未出阁时名动上京,才华横溢,比之男子亦不遑多让。

据说谢夫人当年还差点当了皇后,后来不知怎么,还是嫁给了谢阁老。

桑窈一见到仙女就容易激动,她原想对着谢韫的母亲说一句谢夫人好,结果一紧张这张破嘴就将这句话秃噜成了“母亲好。”

三人双双一愣。

净敛的颧骨又要升天了,进展真的好快啊,桑姑娘你怎么那么厉害。

谢夫人亦是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种感觉真奇妙,她还在犹疑着要不要应一声。

不过这稍微有点快了吧

她方才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

但话说回来,他儿子都把人亲了,不负责怎么能行。

而且现在成亲的话,她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桑窈简直面如土色,

地缝呢怎么没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低着头羞愧无比,辩解道“我我是说夫人好。”

谢夫人安抚性的拍了拍桑窈的手臂,弯唇笑道“无妨。”

“外面雨还在下,姑娘不如待会再走”

她好温柔。

桑窈听这和善又柔和的嗓音,又开始觉得难过了起来。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每每问及,父亲都说娘亲因病早逝,母亲也未曾留下什么东西,甚至连一张画像都没有。

这么些年,都是父亲将她们姐妹两个养大。

父亲在桑家排第一,老夫人宠爱大的,也宠爱小的,唯独会忽略父亲,所以他们的吃穿用度一直都比不上大伯和小叔。

但就算如此,爹爹也没有让她羡慕过别人什么,她要是想吃什么,同爹爹一说,他面上会嫌她多事,但晚上就会把那个吃食带回来。

父亲将油纸藏在身后,会先阔步走进来,看见她后高深莫测的停住脚步。

随即瞥她一眼,一边捏着油纸,让它发出诱人的声音,一边拉长着声音道“是哪个小猪说想吃奶皮酥啊。”

所以桑窈小时,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盛夏之时,晚风徐徐吹着。她坐在院子里玩,太阳西沉,出门一天的父亲走进院子,他穿着褪色的长衫,暖黄的余晖洒在父亲颀长消瘦的身影上。

他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油纸发出声响。

那里面可能是奶皮酥,也可能是玉露团,有时候还可能是半只烧鸡,总之不管是什么,那里都有她的期待,与满足。

可是现在,她爹好不容易做到四品,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又因这一个晦子,贬到那蛮荒之地。

他这样猖狂,日后就算他爹回来了,他们没有靠山还不是说贬就贬。

一切都徒劳了。

桑窈想起这些便觉得心中愁闷,她摇了摇头,道“多谢夫人好意,但我得赶紧回去了。”

谢夫人不着痕迹扫了眼净敛。

净敛清了清嗓子,略一思索,按照他的了解,桑姑娘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来找他家主子,这会想必就是因为桑大人的事。

看桑姑娘这一脸愁苦,看来是主子那张嘴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但这事根本用不着担心。

只是因为一切都是秘密行事,并不好透露给旁人,所以他没法同桑姑娘说清这来龙去脉。

他只得循循善诱道“桑姑娘,您且放宽心,桑大人会没事的。”

桑窈只当净敛是在安慰她,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净敛接受到谢夫人的目光,又努力道“公子他方才好像是突然有事要忙才急着离开,您要不先在此休息一番,然后再同公子商议”

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他就是不愿意帮她。

桑窈又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

眼见桑窈就要离开,谢夫人猜了猜,直接问道“姑娘今日来找阿韫是有何事”

桑窈一愣,对上谢夫人温和的目光。

实话说,她原本以为像谢氏这样的门阀,一定会极为看中权力背景,掌权人更是会格外严肃,可是谢夫人却并未如此。

她的温和甚至叫桑窈觉得受宠若惊。

她咬了咬牙,心道万一谢夫人肯帮她呢

虽说不太可能,但都到这一步了,她也没什么办法。

犹疑一番,桑窈还是将情况说于谢夫人听了。

中途谢夫人又多问了她几句,桑窈都老老实实回答了,虽然谢夫人未给她明确的答复,但桑窈已经满足了。

待她离开之时,雨已经停了。

但就算如此,谢夫人还是让人给她准备了马车,送她回府。

桑窈感动极了,只觉得谢谢家府邸内,除了谢韫,皆是人美心善。

而此时,谢家府邸内。

净敛战战兢兢的站在谢夫人面前,道“夫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方才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一遍,包括桑窈同陆廷未曾定下的婚事,以及主子这几日的计划。

所言皆他所见,未有一句虚假。

端庄秀丽的妇人坐在他面前,茶璧已经温凉,其中的茶水却一滴未动。

“你说他们自小就见过阿韫还帮了她”

净敛点了点头,但那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了,估计主子自己都记不得了。

谢夫人敛眉,不语。

谢韫从小就是是个怪怪的小孩,他一心只有圣贤书,甚至都没怎么玩乐过,及冠之后更是如此。

这些年别说是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他甚至从未对女人表露出有兴趣。

这怎么能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呢

“传出桑姑娘要做陆廷侧室这个消息之前,阿韫有要铲除他的计划吗”

净敛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那时候的主子似乎只是嫌陆廷烦而已。

谢夫人双唇紧抿,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收紧“我让你看着阿韫,你就是这般看的”

“这样明显的东西你都看不出来。”

净敛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瞪大双眸道“夫人,您是说”

谢夫人看净敛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块朽木“要你有何用。”

原本谢韫身边的女子就少,稍出现几个就要仔细排查。

谢韫的性情摆在这,心思埋的深,得百般考虑才能知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桑窈这事实在再明显不过。

这一看就是幼时相见情根深种,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才不娶妻不纳妾直到今天。

结果人还没到他手里,就要去给别人做侧室,依谢韫这凌厉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

可他又不会主动去跟桑窈说些什么,只会默默解决,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大戏。

他想让桑窈的这桩婚事泡汤,方法就是如此简单,直接解决掉陆廷。

这完全是谢韫的行事风格。

净敛张大嘴巴,他之前居然从未这样想过。

好像很牵强。

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此时的桑窈并不知道事态已经朝着怎样离奇的方向的发展。

她坐在谢家的马车内,仍旧不知自己应当怎么办。

按照陆廷所给的期限,只要今天一过,便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谢夫人虽答应下来去问问,但具体有没有结果还不得而知。

而刚才被谢韫一打岔,她原本做好的思想准备又再次土崩瓦解。

马车平稳,一路朝桑府的方向驶去。

护送她的小厮一路未发一言,青石板被雨水洗的发亮,从外面偶然掠进来的清风,带着些许泥土的腥味。

她曾经以为谢韫或许会成为她的转机,但事实也告诉她,她总是那样的天真。

她其实并不怨谢韫,他们本就各有各的生活,不该因为一份不知真假的,虚无缥缈的喜欢就要求对方要做些什么。

再说谢韫曾也帮过她的。

不怨归不怨,她只是不太开心罢了。

踟蹰了一路,最终也没鼓足勇气重新走下马车。

但犹豫归犹豫,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去找陆廷的。

还是明天再去吧。

麻烦了一圈,她还是要去当陆廷的小妾。

原先还是所谓的侧室,如今闹成这样,这次兴许真的是小妾了。

她将脑袋靠在车厢上,闷闷的想,一天快要过去了,她身上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