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晋·江 就喜欢黏人的(2 / 2)

“沈先生,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质。”她看着他,认真说。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脸皮厚。”沈述说。

虞惜偷着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他打字的动作没办法利索了,只好抬眼瞥她,把她的手从身上剥下来“坐好了,我发个邮件,别跟没骨头一样。”

他嘴里这么说,语气一点儿都没有威慑力,分明是浅浅笑着的。

虞惜也当然不怕他,嘴里却说“你嫌弃我黏人啊”

沈述笑而不语。

虞惜“你说嘛”

他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将笔记本合上搁到一边,抬手就把她拽到怀里“不让我好好工作了是不”

“谁让你嫌我烦了”

“我哪里嫌你烦了”他望着她,淡淡笑着。

“你嫌我黏人。”她强调。

“哪有我就喜欢黏人的。”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别开的脸掰回来,眼睛在黑暗里幽沉而明亮,一瞬不瞬就这样望着她。

他是英俊的,这种端丽的俊美在夜色中被无限放大,有种直击灵魂的冲击感。

她在他幽暗的眼底看到了自己,那个脸颊绯红的自己。

她不好意思地转开脑袋,头却轻轻磕在他肩膀上,埋入他怀里。

感受着他身上那种温暖和安全感,还有雪后松林般清爽的气息她紧绷而敏感的神经忽然奇异地放松下来,双手轻轻揪着他的衬衣,伏在他怀里不说话。

沈述掰正她的脸,挨近她“有心事”

她微怔,像是被戳中一般僵了一下。

沈述的语气很温和,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指尖陷入她的发丝里,力道不算重,微微抵着扣住她的脑袋,让她看着他。

目光却是无所遁形的。

虞惜心尖微颤,下意识掐了掐手心。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他笑,“我开导开导你。”

虞惜不确定是不是要跟他说。

沈述的目光带着鼓励。

虞惜“我说了的话,你不要生气”

沈述抬眉“我是那种胡乱生气的人吗”

她这才说了“我今天去公司,遇到江郁白了”说完就悄悄打量他的神情,心里忐忑。

出乎她的意料,沈述连一丝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可以称得上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他说“早晚的事情。中恒和jsc有合作,他是jsc北京这边的负责人,我之前就见过他了。”

虞惜“那你还同意我去jsc工作”

他幽幽瞥她“我之前劝过你了,是你自己非要去。”

她哑口无言。

沈述漫不经心地顺过她的发丝,替她整了整凌乱的领口“没必要怕他,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我也想过让你永远不见他,但是,那样你永远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有些阴影虽然会伴随终生,但可以战胜。”

她心里震动,望着他,老半晌没有回神。

沈述都笑了,移开了视线“我说你,别露出这种崇拜的表情,我受不了。”随口胡诌的鸡汤瞎话,她竟然这么相信他都不好意思了。

虞惜也笑“你也会不好意思嘛,沈先生”

还以为他脸皮厚到刀枪不入呢。

虞惜觉得沈述这个人是真的很有趣。他信念感很强,事业上强大、镇定,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

但是,他在生活细节里有时候又很“小白”。

比如,她第一次带他去吃茶糕,他咬一口,因为粘牙竟然自己躲去卫生间门清理。

事后的表情也很尴尬,死都不肯碰那个团子了。

她把倒好的茶悄悄推到他面前,终于有机会可以嘲笑他“你配这个茶一起吃,就不会粘牙了。”

他大概这辈子没吃过这种食物吧。

虞惜从回忆里抽回思绪,想了想说“我真不想看到他。我”说她懦弱也好,情绪化也罢,她很难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江郁白曾经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那一类人,后来她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假象。

这世上最残忍之事,莫过于将最美好的记忆打碎。

看到你信任之人露出最真实而丑恶的一面。

其实她能理解。

他出身优渥,可谓含着金汤匙出身,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学习、体育、交际各方面都是佼佼者,一朝落魄,沦为人人践踏的下等人,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他要拼尽一切往上爬,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可理解归理解,她不喜欢这种人,甚至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很难将后来的江郁白和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重合。

“你害怕他”沈述问她。

虞惜犹豫了会儿,还是点头承认“有点。”

沈述“他这种人,为了成功可以六亲不认,确实让人背脊发凉。”

虞惜奇怪地多看了他一眼。

沈述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他向来不屑的。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沈述又说“我怕你又被他骗。”

之前短暂会面,他就看出来江郁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人如果想要做什么,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十几年,他都会去做,且一定会做到。

其实如果没有虞惜,他还挺佩服他的。

跌入谷底也能爬起来。听说他在国外时睡过大街摆过地毯,替闻定擦过鞋子提过包,还替他挡过一刀,所以闻定才那么信任他。

不过这种人心里没有什么道德感,对他再好,他也会反过来咬你一口,他心里只有自己。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无所顾忌,连尊严和脸面都不要,实在可怕。

而且这人的报复心太强了,之前陷害过他父亲那些人接连出事,甚至连当年只是不想被牵连而辞职的司机都不放过。

就是个疯子。

沈述其实不太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不是怕,是对方做事太不计后果,不按套路出牌。而他是个很计较得失、在意全局的人。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就有软肋,他不能跟着这种人一起发疯,那后果往往是他不能承担的。

不过,他确实也很矛盾,有一丝微妙的较量心理。

所以,在闻定无意间门提及要不要同意把他调回北京时,他破天荒地帮忙说了话。

而且虞惜对江郁白就算不是爱情,他在她心里确实是难忘的存在。

哪怕是心理阴影。

这让他委实不太舒服。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这火只能发泄到姓江的身上了。

“你在想什么啊”虞惜小心翼翼地抓了抓他的手。

沈述回神,如常地对她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如果你实在害怕他,想辞职我也支持你。”

虞惜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干嘛要因为他辞职显得我怕他一样。就像你说的,我又不欠他”

“你以前很喜欢他”沈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语气是平静的,但虞惜总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似乎是犹豫着问出这句话的。

她笑着看向他“你吃醋啊”

“问一下不行”他耸耸肩。

虞惜心里憋着笑,缓缓贴近他,然后趁他不备啄了一下他的嘴巴“算不上吧。就是心智还没成熟时候的那种就像小时候过家家说我要娶你一样,那个做不得真的,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况且江郁白后来还狠狠摆了她一道。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大多时候都很大度,也不会去记恨别人,但是,江郁白真的刷新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但她也真的恨不起来,因为她打心底里畏惧他。

“那我跟他比起来呢”

虞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惊诧莫名地看着他,噙着笑。

沈述淡淡俯视她“笑什么啊回答。”

虞惜这才不笑了,扳正面孔,认真说“这有什么好比的啊你甩他十条街不止。”

“我跟他,谁比较帅”

虞惜这次真是憋不住了。他竟然会问这么肤浅的问题

完全打破了她对他一贯沉稳理智的认知。

果然,再成熟的男人一碰到这种方面

“你,你帅。”

江郁白也好看,唇红齿白,清俊里又透着一点儿明艳,是那种笑起来很耀眼很抓人眼球的长相,但有时候又会让人感觉有点“邪”,看久了有点心惊肉跳那种。

沈述要“端正”很多,冷感又漠离,是那种很高级的精英长相,是你感觉难以靠近又忍不住信服的那种长相,不会给人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车开进山庄,在半山腰上盘旋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座度假酒店门口。

门童过来开门,虞惜挽着沈述下去了。

他们去的是顶楼的餐厅。

“我去一下洗手间门,你帮我点单吧。”虞惜搭了一下他肩膀说。

“去吧,小心迷路。”沈述端着茶,莞尔一笑。

她恶形恶状地瞪他竟然取笑她路痴

去洗手间门后虞惜才发现沈述的提醒没有错,这地方大得像迷宫一样,回来时她差点迷路,问了几个服务生才回到餐厅大厅。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还没靠近就停下了脚步。

靠窗的位置,双人座,不大的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餐品。

而原本她坐着的位置,此刻已经被人占据。

柏雅梳着精致的盘发,戴着大颗的珍珠耳环,一身杏色的小香风套裙被她穿出了极致的女人味和优雅。

她单手拄着头跟沈述说笑,似乎挺熟络的样子,不时捻一块盘子里的甜点咬着吃。

她拿的还是她最喜欢吃的樱桃糕。

虞惜心里莫名有点闷,踯躅了会儿才走过去打招呼“柏总。”

“虞惜你怎么在这儿啊”看到她,柏雅也很意外,下意识坐正了,在下属面前自然收起了刚刚那一腔慵懒随性的小女人风情。

“我给你介绍一下。”还以为她是路过呢,柏雅给她引见身边的沈述,“这是中银前董事和执行官、中恒集团目前的最大股东,中恒证券亚太区副主席和中国区主席,港交所”

“行了行了。”见她后面还有一长串,大有要把他职业生涯都介绍一遍的架势,沈述忙打断她,觉得尴尬。

但看虞惜惊讶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觉得好玩。

她不知道自己老公是干什么的

也对,她不看财经新闻,就像大多数不干这行的人一样,只看个热闹。

“这是我太太。”就在柏雅不明白他为什么打断自己时,沈述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对她说。

柏雅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