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推着自行车要靠边放。
“等一下。”
傅杭叫住她。
赵柯莫名,“嗯还有事儿”
傅杭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悄悄深呼吸平复,递过去两块儿绿豆糕,“这是谢礼。”
他不止在供销社买了两块儿绿豆糕,还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个发卡,但根本不敢拿出来。
他要是送发卡,赵柯一定觉得特别奇怪。
傅杭自己都觉得奇怪。
而且赵柯应该也不会要
事实上,赵柯连绿豆糕都不要,她知道这种有包装纸的绿豆糕一块儿也不便宜,客气地拒绝“不用了,借个自行车不至于。”
然后一点儿不给推拉的机会,推着自行车就走开。
傅杭面无表情地收回绿豆糕。
果然,送绿豆糕也很奇怪。
傅杭转身的时候,头发都泄气地垂下来。
他回到知青点,情绪已经收拾好,依旧是一副冷淡到冷漠的模样。
刘兴学和邓海信之前跟他不太愉快,这几天互相都没有说过话。
两人在院儿里,看见他都当作没看见,继续和苏丽梅说话。
傅杭并不在乎,径直进屋。
苏丽梅看着傅杭的背影和他手里的包裹,没啥眼力见儿地说“不知道傅知青家里是做什么的,应该条件很好吧”
刘兴学和邓海信眼神嫉妒。
刘兴学不屑地说“要是好,来下乡干什么,装得吧。”
随即,俩人对视,眼里有些看好戏。
屋里,林海洋跟傅杭热情地说话“你回来了累不累”
傅杭摇摇头,递给他一个绿豆糕,“给你一个。”
林海洋惊喜,“傅杭,你竟然特地给我带糕点”
傅杭停顿片刻,没解释,坐到他的桌子前,一扫桌面,发现他的物理笔记本竟然不见了,立马翻找起来。
“怎么了”林海洋咬着绿豆糕,含含糊糊地问,“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我的笔记本。”
“诶我中午还看见了”林海洋在他周围找起来。
然而还是没有。
两个人又开始在整个屋内寻找,翻遍了也没找到。
傅杭脸色有些难看。
林海洋说“我去问问他们两个。”
片刻后,院子里就响起了争执声。
邓海信“问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给他看东西的。”
刘兴学“我们白天都在上工,倒是你,下午又请了假偷懒,谁知道是不是你干了什么故意不承认”
林海洋反驳“我怎么可能动傅杭的笔记本”
邓海信“我们也不可能动。”
刘兴学“有的人自己不保管好东西,不要来怪别人,况且主人都还没急着来找,你急什么,又不是看门狗。”
林海洋发怒,“你说谁是看门狗我看就是你们两个因为上次的事儿怀恨在心。”
刘兴学“你有什么证据吗我还说是你丢了呢。”
怎么可能有证据
他们的态度就像是你们能拿他们怎么样
太嚣张了。
林海洋气不过,举起拳头,就砸向他。
苏丽梅惊呼,闭紧眼睛。
一只手突然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腕。
“傅杭”
傅杭松开林海洋的手腕,走到刘兴学和邓海信两个老知青面前,冷静地说“把笔记本还给我,我不跟你们计较。”
刘兴学不怕他计较,光棍儿地说“我们又不知道你的笔记本在哪儿。”
邓海信祸水东引“万一是村里哪个无赖偷走的呢”
林海洋说“怎么可能下午根本没有别人来。”
傅杭沉着脸,问“给不给我”
两个老知青死猪不怕开水烫。
傅杭二话不说,从地上拎起一个板凳,照着刘兴学头上十来公分的地方,砸过去。
板凳哐当落地,差点儿被砸到的刘兴学霎时吓得腿软,“你、你”
傅杭又回身从柴火垛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柴,冷着脸冲着邓海信举起来。
邓海信害怕,噼里啪啦全吐露出来,“下午上工,扔在村外的草从里了。”
吓唬人用的木柴扔到他脚边,傅杭马上去找。
林海洋瞪两人一眼,也跟着出去帮忙。
他们争吵起来,庄兰才从屋里出来,等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本来就对这两个油滑的男知青不喜,现在更是反感,“我也去帮着找找,丽梅你去吗”
苏丽梅看邓、刘二人一眼,默默地点头。
方静跟上,“我也去。”
与此同时,树根儿捡到了笔记本,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拿回家,献宝一样送到爹刘广志跟前。
郑广梅看见,抢过来翻看,“这啥你上谁那偷的”
树根儿着急,“没,没偷,捡的”
郑广梅看不明白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也没有空白页,随手扔到灶坑前,“啥破玩意儿,留着引火吧。”
树根儿急急地看向爹。
刘广志视而不见。
刘广志和郑广梅的儿子刘小满跑出来推他,“你走开傻子别来我家”
树根儿无措地被推远,眼睁睁看着他牵走爹,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久之后,树根儿悄悄摸进厨房,捡起笔记本,抱在怀里。
郑广梅发现,气得大骂“你是不是偷吃了”
树根儿吓得不敢动,被打也只知道摇头否认,“没有,没偷吃,树根儿没偷吃”
傅杭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林海洋又回知青点把邓海信和刘兴学拽过来,逼问他们把笔记本扔到哪儿去了。
邓海信指了地方。
一群知青到那儿找,草皮都快要翻过来,还是没找着。
林海洋质问“哪儿去了”
“我哪知道,就扔在这儿了。”
林海洋气得想打人。
邓海信怕挨揍,急慌慌地说“谁让傅杭那么嚣张,我们就是想教训一下真的只是教训,没骗你们,不然直接扔到河沟里了”
扔哪儿不是扔,他还好意思说。
但现在打人也没用,林海洋担忧地看向傅杭“傅杭,你没事儿吧”
傅杭垂下眼,“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回去吧。”
林海洋怀疑,不重要的话,他为什么有空闲就看还差点儿动手,着急忙慌地出来找
晚上,傅杭几乎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他又一次来到队委会,跟大队长赵新山申请一块儿宅地,想要自建房。
赵新山惊讶“建房知青点不住了吗”
傅杭淡淡地点头,“是。”
“批宅地倒是可以。”赵新山也不管知青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反正没闹到他这儿,捋开赵村儿的简易地图,问他,“你想在哪儿建房”
在哪儿建房
傅杭的视线黏在赵柯家东边的空地上。
就是说,如果想要跟生产队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做邻居,也很正常。
而且住进村子里,他可以更快地融入到生产队中。
他不是奇怪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