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提前陪祝萝吃年夜饭, 但鹤令璟最多只能呆三个小时。
看到他眼下的乌青,祝萝能够感觉到,就算只有三个小时, 但他已经尽力了。
“其实”祝萝慢吞吞说,“如果你真的很忙, 可以不用管我的。”
“嗯”鹤令璟看她。
“我又不是很粘人的性格。”
鹤令璟笑笑,“我倒希望你粘人一点。”
祝萝眨巴猫儿眼, 不明所以看向他。
“我一声不吭,消失整整十天,你始终没有催促过。”鹤令璟欺身靠近,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有时候我会想, 我们这样, 算是在谈恋爱吗”
算吗
祝萝自己也有这样的疑问。
鹤令璟消失期间, 去了哪里, 做了什么。
祝萝想问, 却迟迟没有开口。
鉴于人生中的各种遭遇, 祝萝非常在意边界感这种事。
她想要保有自己的空间,想要练舞的时候不被打扰, 经年累月形成一种执念。
推己度人, 祝萝想当然以为, 鹤令璟也需要属于自己的秘密空间。
比如他的楼上,必须他消失的时间。
鹤令璟没有主动说,祝萝也不敢问, 生怕冒犯他的边界感。
“如果,”祝萝没有退缩,反而往前凑了一些,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
鹤令璟伸手过去,捧住她的脸,曜黑的眼睛格外清澈。
祝萝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能够看到这个人的眼底了。
犹记最初,潘奇形容鹤令璟,说他像云像雾,谁也看不透。
而现在,只要祝萝愿意,云雾会主动为她散开。
“那你”祝萝靠在他怀中,细白的手攀上他肩膀,“要快点回来。”
“好。”鹤令璟低头。
祝萝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似的,轻轻颤抖。
紧张死了。
鹤令璟碰了碰,侧过头,咬了下她的耳朵。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似乎要钻进祝萝身体,烙进灵魂,让她永世铭记,为之战栗。
“嘴巴闭得这么紧,我怎么亲”
“对不唔”祝萝下意识道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彻彻底底堵了个严实。
鹤令璟大概不知道,这是祝萝的初吻,亲得一点都不温柔。祝萝勉强张开嘴巴,意识逐渐迷离,唇角似乎被咬破了。
她隔着雾气,凝视鹤令璟,又觉得他应该明白。
正因为初吻,所以才这么凶,要留下无法覆盖,无法抹出的印象。
“唔”祝萝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一点点被吸食殆尽,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抱紧鹤令璟的手,慢慢收紧,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祝萝呜咽着求饶,不争气哭了出来。
明明训练再辛苦,伤得再重,祝萝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被爱时总是敏感的,眼里根本控制不住,可怜兮兮溢出眼角,又被温暖的指腹拭去。
“好笨。”鹤令璟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吗”
被亲的这么狠,又被弹了脑袋,祝萝红着眼睛捂住额头,委屈极了。
“不会,我没有接过吻,又不像你”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鹤令璟一副餍足姿态,触摸她微微发肿的唇角,轻描淡写回答,“我也没有。”
“骗人。”
“不会骗你的。”鹤令璟又靠过去,仿佛有瘾似的,在她唇珠上啄了一下。
他手握住祝萝的手,诱哄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浅尝辄止的亲吻,再次变得缠绵起来,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似的。
祝萝被吻的晕晕乎乎,感觉手腕有什么东西,凉凉的。
她想要抬起手看看,却被鹤令璟握住,无法挣脱。
“糟。”结束亲吻,鹤令璟低头,埋在她肩颈间,“不太想走。”
“时间到了吗”祝萝迷迷糊糊看向鹤令璟,内心也不愿意他离开。
但是,鹤令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抬起另一只手,慢慢靠过去,抚摸他的头发。
因为刚剪短,发茬硬硬的,扎手。
但是顺着毛摸,触感格外好。
比撸猫更加愉悦。
“新年快乐。”祝萝说,“你去吧。”
“祝萝。”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祝萝虽然舍不得,却非常能够理解鹤令璟。
“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一定要做的事。”
“我们不要成为彼此的牵绊,好吗”
“好。”鹤令璟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干脆地放开手,转身走向门外。
快要迈出去时,他回头,指着祝萝手腕说,“那个,是保平安的。”
祝萝抬起手,手腕上多了一串盘得油亮,足足108颗,每一刻都刻有经文的小紫檀佛珠。
严丰舟信佛,年年都要去带着全家人,去庙里烧第一炷香,祈求自己事业顺利。
祝萝跟随他,见过许多得道高僧,也知道他们开过光的佛珠有多么难得。
鹤令璟看起来,不像虔诚的信徒,却特意为祝萝求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