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一夜怎么过,姜宁早就想好了九字真诀不主动、不拒绝、装生涩。
只和林如海做表面夫妾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别说林老太太那关绝对过不去,就说林如海也不太可能接受。
而她的性经历不算少对睡林如海并不反感,没必要冒着风险玩“先培养感情再身体接触”的桥段。
今晚唯一的难点,就只有她怎么表现出她是“白纸一张”了。
姜宁放慢脚步走到堂屋,盯着自己的鞋尖,矮身福礼,声音放低“老爷。”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林如海大步走过来。寒气扑在她脸上,握住她手腕的手心却是热的。
他还是叫她“姜妹妹。”
离得近了,她能闻见他身上有不浓不淡的酒气。
姜宁直起身,还是只管低着头,是林平家的上来问“热水放好了,老爷先洗澡”
林如海松开姜宁,声音还清明着“先洗澡罢。”
林平家的推了推姜宁“姨娘”
姜宁小声才说“我服侍老爷。”
林如海把手轻轻搭在姜宁肩上。姜宁抬头,看见他笑得和煦温柔“妹妹歇着罢,不必了。”
姜宁抿唇看他,小心翼翼说“是。”
林如海自去净房。
林平家的扶姜宁走回卧房,心道姨娘再心宽,这第一夜终归还是怕的。
可这房里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便囫囵道“老爷疼惜姨娘,姨娘只管按老太太说的,都听老爷的就是了。”
姜宁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能和林如海要几本书看
这两个月一直在抄经,字不知道进步没进步,经书她都要会背了。
林如海洗澡出来,林平家的便带人掩门退了出去。
姜宁要站起来,又被林如海按住肩膀,接着他就坐在了她旁边。
他才洗过澡,身上的热气直往姜宁这边来。
要开始了吗
姜宁睁大眼睛看着林如海。
半是为了缓和气氛,半是为了给自己解惑,林如海没再靠近姜宁,先笑问“姜妹妹在看我什么”
姜宁微微偏头“那我说了,老爷可别生气。”
林如海覆住她的手“你说。”
姜宁眨了眨眼睛“我在看老爷生得可真好。”
林如海怔了一瞬,心中竟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恼怒,只是觉得姜妹妹果然心思纯净,让人怜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烛光摇曳,衣衫坠地。
凝脂被大红绸缎紧紧缚住,满得像要淌出来。
景文侯府东路太太住的院子名为景德院,府中历代未来当家人都住在此处,院中花木繁盛、布置精雅,仅次于景安堂和正院。
日头渐渐沉下去了,天地间变得昏暗。贾敏坐在廊下,看最后一丝日光也从树冠上消失不见了。
孟绮霜抱着斗篷过来“太太,夜里凉,回屋罢。”
院里还有许多丫鬟仆妇伺候着,贾敏不愿意当着她们露出心绪,便慢慢站起来,说“还有些头晕,再给我端碗醒酒汤罢。”
孟绮霜立刻吩咐了一个丫头,给贾敏披上斗篷。
贾敏还问“今儿的礼都记档了没有拿来我看看,有好的给明光院送去。”
孟绮霜眉毛一抬,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道“太太真是大方。”
贾敏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
人已经进门了,不大方又能怎么样
姜妹妹的为人,连她都说不出不好来,处处知道分寸,时时注意避让着她,从不逾越。她性子招人喜欢,还读书识字,还那般貌美
世间哪个男子不会心动呢
时辰钟就悬在卧房门边,贾敏控制不住自己看了一眼。
这个时辰了,老爷要做什么并不难猜。
但很奇怪,她竟然没感觉到太多心酸,也并不想流泪。不像把绮霜给老爷那日,为了忍住不哭,她一夜都没合眼。
贾敏看了半个多时辰的礼单,直到孟绮霜提醒“太太,该睡了,不然明儿起不来。”
“是该睡了。”贾敏随手放下礼单。
“今儿我陪太太睡罢”孟绮霜问。
“也好。”贾敏对她笑一笑。
梳洗完毕,孟绮霜先服侍贾敏躺下,给贾敏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外侧,整理好床帐才躺下。
卧房里只她们两人了,孟绮霜便问“太太既然心里过不去,怎么不听老太太的,再买几个人进来她虽然是难得好的,多来几个人,我还不信就比不过她一个了。”
她话里的“老太太”指的自然是贾家老太太。
“我哪儿过不去了你别胡说。”贾敏闭着眼睛。
孟绮霜凑近贾敏“跟太太这些年了,再看不出来太太的心,我也算白活。”
她索性支起身子“我知道太太对老爷有情,可都到这地步了,老爷也有两个人了,再多些也不算什么。”
贾敏只好一叹“姜妹妹才进门就买人进来,不就成了和这里老太太打擂台了吗再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老爷的眼”
她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孟绮霜便是“不入老爷眼”的那个。
贾敏睁开眼睛,翻身面向孟绮霜,摩挲着找到她的手,握住“绮霜,我不会亏待你的。”
孟绮霜笑说“太太这话说了多少回了,我都记在心里呢。”
贾敏又道“那你也好好记着,别再针对姜妹妹了。”
孟绮霜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