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嫂也一阵埋怨起那算命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你说这不就是骗子么哪里有拿人家活生生一家人拆开的。”但话到此处,她那话锋又忽然一转,“可话又说回来,你说他要是骗子吧,用我们老太太的话说,他又不去骗旁人,怎就偏骗我们家呢所以没准真有什么。”
其实许大嫂真舍不得许二德跟着搬出去,许二德搬出去,这桐油铺子以后他们怎么名正言顺地管着而且许二德又是干活下力气的好手,走了缺他这个大劳力,难道还能指望许老三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么
到时候家里这些重活,岂不是要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她可舍不得呢
于是也就开始劝着周梨“其实吧,我觉得有些话,虽然听了是荒唐,但多少是要信一些。”
周梨看着许大嫂,介于她也苦口婆心劝了自己这么久,自己也该开始松口了。于是也赞同地点着头,“话是这样说,这些事儿还挺玄乎,就像是我爹买回来的那小子,你瞧我如今身体多好。”
许大嫂也顺着她的话夸赞了一回白亦初,也没少吹捧周老大对女儿们的用心良苦。
可周梨有些犯难,朝许大嫂问“我姐他们娘三到时候住哪里去我听说岔河寨那老房子,亲家婆婆已经给卖了同族的,我姐他们娘三也不好再回去住了。而且我姐夫没在,难道不怕人说闲话”
许大嫂听她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心说这小丫头片子人不大,想得倒是这多,居然这么自私,听着意思是不愿意叫周秀珠三人回桐树村了
于是急得忙脱口道“你家那屋子宽敞,住她们三个不在话下的。又是娘家,就算你姐夫不在,也没人敢吐半句闲话。”
“是宽敞,但又不是三天两天,而是好几个月啊 ,时间久了,哪里会没有闲话呢”周梨一副为难的样子,“而且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嫂你是晓得的,我跟我爹这病了许多年,家里都给掏空了,如今就指望着那几亩地过日子,老天爷赏脸就有饭吃,那老天爷不赏脸了,我们也是只能干瞪眼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姐姐三人不是养不起,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最好能从许家这里拿点钱就再好不过了。
不想因她这话,许大嫂已经在心底将她骂了一个遍儿,什么自私自利刻薄都一一安在了周梨的头上。
不过见周梨已经有些松口的意思,便也顺着她的话道“妹妹瞧你这话说的,那是许家的媳妇和孙子孙女,哪里到娘家白住的,你放心到时候少不得你的好处。”反正现在只要将人送过去,至于往后的好处,有没有送不送,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周梨却不再同她说此事了,只将话题收住“算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我姐夫还没答应呢我先去找我元姨,正好也同她商量商量。”
许大嫂见她也没答应,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追到柜台外面,“阿梨,你好生想想,反正到时会肯定不会叫他们白住。”
她这话叫隔壁店里的掌柜王夫人又探出头来,本想要问,没想到许大嫂被客人叫住了。
那王夫人自来就是个好事的,这话听了云里雾里的,不探个清楚,心里如何不着急,也就一把将路过她家门口的周梨拽进去,“秀珠她妹,你许家大嫂同你说什么好处不好处的”
周梨这会儿完美地展现了她作为一个九岁小姑娘心无城府的样子,将方才许大嫂的话原封不动同王夫人说了。
王夫人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问周梨,“你不会信了吧那算命的有几句真话又是个外地来的,八成是个江湖骗子了,这许家老伯娘也真是的,怎么能偏信这种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