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Chapter 59 无妨世人但说他……(2 / 2)

予春光 桃吱吱吱 4561 字 16天前

“可我不想这样。”

轻柔女声反驳的太坚定,连周时予都微愣片刻,随后就见盛穗坐直身,眼眶微红,水眸却写满坚定不移

“我宁可清醒的痛苦,也不要活在自欺欺人的虚幻美好。”

回想今晚那句从未有过的脏话,连盛穗自己都惊奇

即便到现在,在盛穗的自我认知里,她都是柔软、甚至是时而懦弱的。

劣势的身体条件、压抑的原生家庭,让盛穗遇事总是妥协,婚后又被周时予保护的太好,想要什么都不必费吹灰之力,爱人总会让她唾手可得。

直到最近的桩桩件件,终于让盛穗恍然大悟。

当你真正想得到什么,光靠躲避退让、亦或是别人赠予,都是不可取的。

如同她第一次看到日记时意识到,她不可能、更不要永远生活在周时予打造的象牙塔里。

想要什么,就去直面荆棘与痛苦,就去拼了命的争取。

头破血流也无妨,碌碌无为总好过无动于衷。

再者,谁说她不能挡在周时予身前,又是谁规定,她不能是倾盆大雨时、那个为周时予撑伞的人。

盛穗目光定定望着周时予,眸光流转“如果你一直要我当十三年前的小女孩,就永远没办法完整的拥有我。”

也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及两人真正初见的十三年前。

敏锐捕捉到周时予黑眸一晃而过的愕然,盛穗双手推在男人肩膀,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她上他下。

她俯身低头,落吻在男人滚动的喉结再向下,意有所指“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就见周时予抬手触在她唇齿,温热指腹抵在她的尖牙利齿。

鼻尖满是女人独有的温软体香,周时予见盛穗青丝散落在他脸侧与身前,心口泛起阵阵难止的痛与痒。

盛穗的确不是家养的温顺猫咪,而是他可遇不可求的白狐,魅人不自知。

只是涉及到她,周时予只剩一身倔强身骨,思量片刻,他仍旧不肯退让“没关系。”

“不论如何,盛穗都会拥有全心全意的周时予,至死不渝。”

无妨世人但说他周时予百无一用,独独在爱盛穗这件事上,他偏偏要拔得头筹。

“没见过你这样倔的。”

抿唇,盛穗不满低声,握着周时予的手十指相扣,听着男人呼吸深沉紧崩,浑身注意力都集中一处。

她俯身,恨恨咬在他唇角“周时予,有时候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

四目相对,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深邃而精致,望着她幽怨神情,忽地笑了笑。

盛穗眼底又一次被激起泪意,咬唇也不忘问

“你又在笑什么。”

“没什么。”

周时予抬手,干燥温热的掌心细细的抚过她侧脸,黑眸杂糅着欣慰、疼惜等太多盛穗难解的情绪,低声在卧室响起

“只是很高兴,我的女孩真的有在好好长大。”

两小时后,盛穗缓缓睁眼,侧身,小心翼翼起身从床边离开。

身边人呼吸平稳悠长,即便如此,盛穗也无法判断,周时予是否真的睡着。

但这并不影响她穿好拖鞋,轻手轻脚地推门从卧室出去。

对面即是禁地一般的书房,房门紧闭周时予已经明确说过,以后她可以随意出入这里。

书房门前,盛穗右手停在门把手迟迟不按动,心里仍旧对四面全黑的内部环境心有余悸。

深吸口气,她轻咬后牙、同时掌心向下用力,正准备迈步走进一片沉暗中时,抬眸却是满目温暖温馨的鹅黄。

看着四面原是摄魂漆黑的房间,如今都被她最喜爱的淡淡鹅黄色墙纸铺满、再见不到半点的黑,盛穗倏地屏息,呼吸骤停。

她再清楚不过,这间书房对于周时予的意义。

男人一来痛恨这间展露他病态的存在,可与此同时,这间书屋又是他病发时、赖以生存与逃避的唯一避难所。

是啊,她怎么又忘记,周时予总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

她的每句话、话里每个字,都被周时予谨小慎微地放在心上、战战兢兢护在心口,无论时隔多久再拿出来,字字都扔挂带着男人珍重心血的滚烫灼人。

盛穗却突然望而却步,久久在门前徘徊、迟迟不肯踏入。

她过来,是想试试日记本的密码,是否能打开书房里的保险柜。

她迫切的想知道,梁栩柏所提到只关乎于她的那份遗嘱,她的爱人在重逢前、在和世界告别时都要留给她的话,究竟是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周时予为她做出的巨大妥协,盛穗却开始迟疑,是否真的要瞒着对方、再去窥探他或许不愿分享的心事。

“”

犹豫再三,盛穗还是缓慢踏出一步,手扶着崭新的木浆纤维墙纸进屋,目光看向贴墙书柜的最下一层。

她只是看看,并不是要现在就打开保险柜

后半句来不及浮现脑海,当盛穗看清保险柜时,人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摇头轻笑,意外中又只觉得合情合理。

无需她再尝试,保险柜早已经被周时予解锁打开。

也对,交还日记本这样的大事,想来是梁栩柏的主意,但也一定要争得周时予的准许。

而以周时予走一步算百步的性格,怎么会想不到,她在看到日记本的遗嘱和提示内容后,将要做何反应。

料到她必然会好奇前来、更算到她定然会纠结犹豫,贴心如周时予,向来对盛穗有求必应,甚至不用她开口提及。

她想要什么,他总会第一时间捧来、以最体面的方式轻放在她手心。

面对周全如此的爱人,盛穗也只能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她也再没什么好纠结。

走到书柜面前蹲下,盛穗绷着呼吸抬手,拉开解锁的柜门,正以为又要在放满价值连城物品的保险柜中、艰难翻找遗嘱,却看清其中内胆只有寥寥物件,再一次的意外愣神。

保险柜里的东西很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盛穗凑近,逐一的细细看过,确认只有四件。

一本保护在特质相框的结婚证、一个存放在透明塑封袋里的老旧平安袋、一本聂鲁达的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以及盛穗此行所找寻的手写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