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要投奔项梁的, 毕竟项梁是项燕的儿子,那可是那位击败李信大军,惜败王剪, 抗秦自刎的楚国大将项燕。
和幻想中的“明主”奔现了,可惜他在里头,我在外头。
范增站在路上,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沉痛反思。
我真的需要投奔明主吗年过七十,手脚不灵光了,我还是找个地方养老吧。
这话要是被李斯知道了, 都得选择带上仨人和他真人掰头。
范增和年纪一同上涨的似乎还有他的武力值,毕竟哪个七十多岁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有这个实力在家都被围堵的情况下, 踩着墙头悄无声息地溜的。
李斯这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武力值的文弱书生, 还真不一定能单打独斗胜过范增。
但在谋士里有点功夫在身, 还是抵不过项家这群武夫。
“武夫”
范增深呼吸,努力平稳了自己的气息, 忽略耳边传来的“不会是秦人要拿我们家主吧”“嘘,小声点,我们现在也算秦人”“算什么”,关门之后声音便越行越远。
背着行囊, 范增没想到自己会在秦朝的土地上被“撵”的到处乱窜。
接下来还能去哪里呢出了这吴中,离了这会稽郡, 难道真的要像那些个傻子一样,现在就开始忙活反叛的事情
范增不是那种傻子,他仰头看着天书,小姑娘写题目的速度很慢, 但是和之前念念有词的状态不一样,一看就是全情投入,不过依旧没多对几道。
但是她依旧每道题目都认认真真圈画,做完每一题都不会再回头看,不会的做个标记,但是也做完了在往下。
无所谓胜负成败,坚定做自己。
这不正是人生的态度吗
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
跟着天书学了一遍,几乎是一眼就能得出答案的范增,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有人不回头看,不是无所谓对错,而是怕自己回头对看一眼,就会犹豫。
学渣们都懂的,检查只会让自己在两个错误答案之中纠结,甚至还会把原来对的改错。
至于不会的题目也硬着头皮去做,更是家常便饭了,毕竟,不会的都跳过,这张卷子怕是没有能做的了。
虽然是出于美好的幻想,但是江思瑶确实给范增带来了一股勇气,在原先属于楚现在归属秦的地方,四处漂泊的勇气。
当然,再漂泊一阵子,范增就会发现,有些时候自己做的孽,是要还的。
李斯风度翩翩地回禀他的陛下,“那位名叫范增的七十岁老人,被他跑了,但是陛下放心,这人跑不了多远。”
近些时日和扶苏公子走的近了些,身上的煞气感觉都轻了些许,往常生气的时候,是冷着脸直白地袒露情绪,现在可好。
眉宇间似乎都带上了和扶苏公子一样的
无辜
嘴上说的却不是正常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什么叫,既然那位范增讨厌大秦,选择去六国余孽多的地方积蓄力量,那么干脆释放出大秦对他友好的信息。
这样他就会被那些六国余孽孤立或者会被那些没脑子的,安排来大秦当卧底
哈,什么软刀子杀人
脑子直来直去一根筋的武将都默默退后了一小步,生怕因为呼吸了同一片地方的空气,被李斯记仇。
只退了一半,另一半没退不是没有腿,而是心也差不多这么黑,老神在在站在原地,笑看风雨。
至于文官,则是要么泰然自若,要么兴奋觉得学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来呢或者躲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扶苏没有觉得这个办法太心机深沉,涉及到父皇的颜面问题,他甚至觉得这个办法没能惩罚到范增。
虽然连坐制度严苛了些,扶苏并不提倡,但是不连坐邻里,这个范增应该也有自己的亲眷的吧。
李斯自然也想到了,就是很遗憾的一点,这位范增并无妻小,甚至不清楚有无同族,而无论是秦地还是楚地,姓范的人都不在少数,不能随意判断是否有他。
“既然这样,正好方便了我们这边反击。”李斯很自然地把反造谣说成反击,“就那只狐狸,还可以利用一下,造谣这三位都不行,刚好。”
爽了。
但是好坏。
要不是宫殿就这么点大,属实是有些退无可退,不然某些武将高低能藏到李斯看不见的地方。
造谣人终被造谣,也算是一种圆满。
就是不知道范增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而他现在的路线在逐渐从吴中走向沛县,沛县的某些人正高高兴兴地玩着基建游戏。
其中,某位和汉高祖一个名字的刘邦,已经顶着刘季的名字生活多时了。
伯仲叔季,只是长幼排序而已,但是刘邦也属实不敢再叫刘邦,他对熟悉的人都直说是避讳。
虽然没有当代人避讳后代的皇帝的道理,可刘邦多圆滑,他硬是胡诌到认识的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