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慕容凓问道。显然,她已经看出老板不怀好意。先前手握尖刀,堵在门口,多半是为了杀人灭口。
“实情相告吧。”吴尘另有要事,不想多生事端。
“夫君所言极是。”楚丘燊也不赞同打草惊蛇,提前暴露身份,“夫君是想救人。只是她救无可救,也怨不得旁人。”
吴尘点了点头:“炉子怎么样?”
“还在炼化。”慕容凓答道。其实这些信息,吴尘完全能通过式盘了解到。只是现在心情低落,无暇他顾,所以随口一问。
“好。”吴尘深吸了口气,起身向屋外走去。洞府内的时间流逝要远比摩崖城慢。吴尘即便能拖上个把时辰,也於事无补。还是那句话,该来的冲早要来。
“客人。”觉察到吴尘的气息,骨门外的老板一声低问。
“在。”吴尘走到门后,一个小手臂的距离。这是他心里安全的底限。
“吾妹何在?”
“咦?”吴尘一愣,“她不是你家夫人?”
“谁说我们是夫妻?”老板反问。
“我以为是。”吴尘挠了那头:“令妹,与夔牛元神相融,难以区分……”
门外一阵沉默。许久,吴尘似乎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息。“如此,谢过。”
“很抱歉,没能帮上忙。”吴尘也叹了口气。
“不。即便没有救成,也给了她解脱。”
听老板这么说,吴尘反而心生惭愧。
不等吴尘回话,老板已迈步向洞外走去:“来,我陪你喝酒。”
“好。”
推门而出,中年男人略显没落的身影,在前面带路,吴尘跟着他返回了洞厅。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老板占了张居中的石桌,示意吴尘坐到他的对面。
从陶鬲(容器)中舀了一碗香气四溢的果酒,装满吴尘满前的酒碗,中男人轻轻举杯:“请。”
“请。”吴尘陪他一饮而尽。早期的酒似乎都是果酒。度数不高,而且混有大量的果汁。因为有颜色,所以又叫色酒。这个时代,五谷还不太普及,先民们正从狩猎向农耕过渡,后世的白酒还没有造出。
这个时代,跪坐也没有流行。石桌之所以矮,是因为贴近地面,被火塘日夜烘烤的地面,比较温暖。
怎么坐随便。吴尘盘腿而坐,中年男人支起一条腿,半倚半坐。
“客人可是为招亲而来?”中年男人又替吴尘舀了碗色酒。
“为何大家都这么问。”记得,先前领路的伥鬼也问过。
“因为每次有外人来,都是鬼母招亲之时。”中年男人说出了个不算隐秘的隐秘。
“咦?”吴尘一愣。
难不成这是个坑?
机关人和鬼母共同设下的一个巨坑?为了阻止猎人上船,所以但凡射出响箭的猎人,最后都扔给了鬼母?
“没错。自从搬进摩崖城,具体多少日月,早已记不清了。但凡鬼母招亲,都会有陌生人飞降在摩崖城中。数量有多有少。最近越来越少。”
“平日没人来?”吴尘又问。
“没有。小虞山的山口设有重重禁制,一般情况断难进来,也断难出去。除非……”
“鬼母生产的时候。”吴尘脱口而出。
“正是如此。”中年人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酒。
不是说,鬼母早上生子,晚上吃掉吗?再说,刚生完孩子,就要招亲,是急着受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客人是不是奇怪,为何来店里的客人只喝酒不吃饭。”
吴尘还真没注意:“为何?”
“原因你已经知道了。”中年人表情一黯。
吴尘随即领悟:“妖变。”
“没错。吃了妖兽的肉,就会变成妖。没管住自己嘴的人,都如……吾妹那般。”
“喝酒没事?”吴尘追问。
“多喝亦不行。每天不超过三碗,方能抗的住妖气侵蚀。”中年人说道。显然,各种果汁发酵得来的色酒,要比妖兽的毒性低很多。
“难道说,摩崖城里的人每天都喝酒吗?”吴尘问道。
“非也。”中年人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吃东西。在摩崖城里,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之所以想喝酒,想吃肉,不过是口腹之欲作祟。”
“口腹之欲……”吴尘似乎抓住了什么。
“正是如此。”中男人继续说道:“不知别的地方如何,但在摩崖城,一定要能忍的住口腹之欲。忍不住,就会妖气缠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