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这条疯狗究竟是谁家门下,在吴中并非秘密。同为吴中士族,陆家自然比严氏宗贼要更好交流一些。陆氏如果再不约束严家让其收敛,虞潭不介意赌上自身名望,也要让陆家鸡犬不宁!
做完这些后,虞潭并未罢手,而是再铺开一张纸,挥笔开写:“昔者管子治齐……”
管仲治理齐国时,究竟有没有让庶民晒盐为业,虞潭并不清楚。但这不重要,这世上也没人能说清楚。他家经术相传,藏书冠绝吴中,落笔成文,谁能反驳!
虞潭虽然有意大力推广晒盐之法,但也知要让小民接受这新奇技法并非易事,况且还会遇到旧盐家的抵触。因此原本打算郡内政务上了轨道之后,再与吴兴那些旧盐家通通声气,然后再作推广。
那些旧盐家经验、人工、盐田乃至於销路都纯熟,虽然要面对新涌起的盐家竞争,但本身已有优势,如果有了预备,也可平稳过渡到新的晒盐之法中。
可是,严家的行为踏破他的底线,他决定不再留情,要用这新盐法集合本郡人力,将严氏彻底击垮!
吹干墨迹之后,虞潭心知这篇《盐论》一旦公之於众,与严氏之间便将更无转圜余地。但他并不在意,而是仔细思忖如何将效果扩大。
因为年前乡议的关系,虞潭对於沈哲子事迹分外关注。这少年於吴郡雅集所作《玉板赋》,他也拜读。除了欣赏少年文采之外,对於以一篇赋创兴家业的手段也是极为佩服。
略加沉吟后,虞潭便决定以此效法,毕集群贤,大庭广众之下宣告时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先向吴兴其他盐家通气一下,以避免将这些人也推到严家那一面。
因此,收起自己那篇大作后,虞潭便吩咐仆下:“去请沈别驾来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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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后,严府一座楼宇内,燕乐嫋嫋,有妇人婉转吟声,杂以粗浊喘息,声似老牛耕田。
一声酣畅长吟,严平赤裸臃肿身躯自锦被中翻滚而出,旋即便有脸色羞红的侍女捧铜盆香汤上前为之洁身。
眼看那侍女娇羞不堪状,严平便笑一声,探手将那娇躯揽入怀中,上下其手。心内尚有意趣,却已无力逞凶。娇喘不定的侍女被其抛入榻上玉体横陈,低头看一眼胯下萎缩之物,严平心中便生烦躁,手把软肉狠狠一掐,在那侍女尖叫声中又感受到别样快感。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严安略显气急败坏的叫声:“大兄,大事不妙……”
严平脸色一沉,抓起一件氅衣裹住身体,然后才让严安进门。
看到房中旖旎画面,严安心弦一荡,旋即便又想起正事,声音急促道:“余杭那里出了人命……”
听到严安讲述,严平脸色蓦地一变:“怎会这么严重?我不是吩咐只要把人轰出舟市就好!”
“我也不知……”
严安苦着脸说道, 计划是一回事,施行时总有意外发生。若郡府那几个市监过於坚持,凭自家子弟的脾性,打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出奇。
“如此倒是有些为难。”
严平沉吟道,他本来打算联结虞潭先铲除沈家,因此对虞潭不乏让步,近来甚至连郡府都甚少去,不想和虞潭直面冲突。但却没想到这虞潭竟变本加厉,居然想由他手中抢回余杭舟市,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余杭舟市那里,是严家最大的盐路销量,过往这几年不知给自家带来多大利润。结果这虞潭甫一上任,便要拿严家最大财路开刀,若连此都要让步,日后严家在吴兴岂还有立足之地!
虽然心中气急,但严平也还有所保留,因为他由陆府得知,虞潭出任吴兴太守,似於沈氏颇有瓜葛。这让他嗅到一丝阴谋味道,因此不让人痛下杀手,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大兄,我总觉得陆府是在欺瞒我家。虞、沈两家彼此交恶,吴中皆知。沈士居绝非愚蠢之人,怎么肯将吴兴乡土交付给虞潭?况且年初虞潭被沈家竖子顶撞难堪,甚至辞官归乡,如此仇怨怎能化解!”
听到严安这话,严平也颇为认同,恨恨道:“我心内早有怀疑,陆府虚词诈我,不过是籍此混淆时局,以凸显其家之能,向我家索求更多财货!哼,说到底,他家已非昔日声势,若无我家相助,岂能维持清贵!”
“这样罢,你再去邀见朱贡,探一探沈家心迹。还有其他各家也走访一遍,若虞潭还不知收敛,便让他知我家真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