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兴男公主这个小妒妇,随着相处时间加长,沈哲子也渐渐了解其脾性。虽然这女郎嘴上叫嚣凶狠,但也不过是受府里一些妇人影响,将此当做两人相处打趣的一种方式,时时在嘴上提一提,至於实质性的行为,倒也没有,更近似於要在沈哲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沈哲子本就不太执迷於女色,况且眼下能力都不具备,对公主都是朋友相处,不乏包容宠溺。对於瓜儿这个房内人,喜爱之外,也不乏怜意。
但若说到滥情博爱,他连正事都忙不过来,又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更多妇人。哪怕为了耳根清净,他也从未想过要在身边聚起成群的莺莺燕燕。
略加沉吟后,沈哲子才对瓜儿说道:“瓜儿你也不必惶恐,你愿留在我身边,我也乐意留下你。前段时间府中确是多事,对你少了关注。至於公主,偶尔话语确是强硬,内里却还是一个心善的温婉娘子。你待她恭敬有礼,她也不会为难你。至於旁人闲语,那也都无关紧要,冷暖自知罢了。”
瓜儿听到这话,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眼角已有一丝泪水垂下。过去这段时间,她心内确是焦灼难受,她自然乐意跟随在郎君身边,不独是因为宠爱,更是喜欢郎君待她的态度和蔼又随意。可是公主入门后却让她处境生变化,眼看着原本郎君身边诸多侍女都一一去了别处,更让她担心自己的去留问题。
“瓜儿愿意服侍郎君,这一世愿意,下一世也愿意……”
沈哲子笑着伸手抆掉小侍女眼角的泪水,拍拍她肩膀笑语道:“这一世我们才过了多少年岁,下一世太远。你的心意,我自心知。好了,回去休息吧。养好了身体,过几日同我一起去会稽。”
小侍女刚一离开,兴男公主后脚便进了房间,板着小脸坐在沈哲子对面:“我几时话语强硬?你又怎知我内里是个心善的温婉娘子?早先你可不是这么说!凭什么不要我为难你的娇美小侍女?”
沈哲子却不知兴男公主居然将自己与瓜儿对话听去,闻言后便有几分尴尬,继而讪笑道:“我自然知道公主心善宽厚,早先所说只是一时激愤的气话而已。早晚都要坦诚相见,同居一檐之下,我怎会不知公主内里底色如何。”
“沈维周,你真是鲜耻!”
公主听到这话, 脸色顿时羞红,跳起来关住房门,才又返回来恶狠狠道:“你真偷看过我换衫?”
“夫妻间事,哪能言偷。你若是不忿,我让你看回来便是。”
说着,沈哲子将衣襟一扯,却没听到公主呵斥声。再看去,只见这女郎正盯着书案上自己刚写的内容看。他顿时便有几分羞涩,连忙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墨宝。
“哈,吴中玉郎是吧?”
公主指着沈哲子哈哈一笑,满脸不屑状:“大概你也不敢让外人看见你这墨迹吧?你是闭着眼、不对,你是用脚涂抹出来的吗?”
“尺有所短!司马兴男,你不要太过分!”
沈哲子也知自己这墨宝实在有碍观瞻,但被个小女郎如此羞辱,实在让他不能忍受。虽然字是丑了些,但仔细看也是能认清楚的!
兴男公主闻言后还待要讥讽几句,可是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沈牧的大叫声:“青雀,青雀!开窑了,你快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