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提笔收尾,王导眼望着满纸的字迹,心情未有好转。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日后他家能够渡过此厄,还能存在於时局内,形势、位置都已大不相同。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只能被局势推着走,却没有了反制局势的手段。
写完了这一封奏书后,王导再次提笔,将都内发生的事情详述一遍,终究还是要通知王舒一声。只是在结尾处言道该怎么做时,王导又踟躇良久,断断续续写了几十字,然而最终还是返回头来将已经写出的内容都给涂掉,只在结尾处写了两个字:自度。
在锺山待了两天,沈哲子便回了建康城。而在他回来之前,锺山那一场闹剧和所谓的仙谶,便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都城。
公主府前早已经访客云集,沈哲子只能从侧门回府。
正在暖阁沐浴准备更衣之际,沈哲子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小侍女瓜儿的低吼声:“郎君正在沐浴,公主请……”
话音未落,房门处已经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继而便从外面被踹开。沈哲子这里还来不及有反应,围在浴池外的屏风也已经被推倒,兴男公主一袭素白长裙站在了被推倒的屏风后,两眼闪烁泪花,俏脸上则泪痕交错,定定望住半躺在浴池中的沈哲子。
沈哲子下意识往水中没去,继而便呛了满嘴满喉的洗澡水,便又忙不迭探出头来,为了言饰自己的尴尬,将头发撩至脑后,眉梢一扬,指着兴男公主怒声道:“你这恶娘子……”
话讲到一半,兴男公主已经动了起来,娇躯飞跃扑入浴池中。沈哲子见状,忙不迭张开双臂,继而那玲珑娇躯便撞进怀中,两人纠缠在一起复又跌回了浴池内,水花四溅。原本侍立在屏风外的侍女们见状,忙不迭掩住口,猫着腰溜出房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不要发癫……”
沈哲子挣扎着想要起身,脖颈却被紧紧勾住,继而檀口香舌便轻覆上来,将他整个人复又压入水花下。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神情忐忑站立在房门外的侍女们才听到房内传来略显慵懒的呼喊声,便各自手捧干巾、衣衫垂首入房。
房间内早已经是一片狼借,水渍充斥着每一处。几座屏风俱被推倒横陈在地,卧榻上更是湿漉漉的没有一丝干燥处。
沈哲子半身精光,面窗而坐,后背上斜着几道醒目红痕,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却又羞於细想。侍女手捧袍服趋行上前,轻轻披在郎主身上,侧首一看却忍不住吓了一跳。
内室榻上锦被杂乱,兴男公主玉体横陈锦被下,湿漉漉的发丝散开遮住了一半脸庞,略显红肿的樱唇微微张开,贝齿隐现,尚在急促喘息,酥胸半露起伏不定,锦被另一侧探出象牙般光洁莹润的小腿交叉叠起。
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原本缩在锦被下的双臂蓦地扬起,头脸俱被锦被盖住,被下传来夹杂着委屈的嗔怨声:“沈维周,你不是好人……”
沈哲子闻言后哈哈一笑,接过侍女手中捧着的公主衣衫,摆手将人屏退,而后才捧着那些衣衫行入房内,弯腰扑在了锦被上。被压住的兴男公主便踢腿挣扎起来,然而却终究强弩之末,有心无力,只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叫声:“是我错、不该趁你沐浴冲进来……你快起身,我要闷死啦!”
锦被一角被掀开,探出一张出水芙蓉的俏脸,张开小口疾喘几次,转眸看到沈哲子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庞,蓦地转过头来张嘴便咬住沈哲子耳垂,口中则发出含糊的叫嚷声:“疼不疼?你疼不疼……我是在骗你吗?那是真的疼!”
“嘶……恶妇你快松口!稍后还有访客,千万不能破相!”
沈哲子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侧过头将手探入锦被下覆住一团温软。兴男公主嘤咛一声,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了口,继而娇躯一翻将脸庞紧贴在沈哲子胸膛上,言中不乏羞涩:“你都不听我说,我又不是、又不是来找你生孩子……是要谢谢你,谢谢……”
说着,小女郎便又轻轻啜泣起来。 沈哲子低头抆去她眼角泪水,温声笑语道:“我家娘子勇而敢当,破门扑我,夺我清白之躯,乃是世间一等巾帼。勿效小儿女常作垂泪,余生尽是甘甜!”
兴男公主听到前半段,秀眉已是飞挑,只是听到后一句,星眸渐渐迷离,迷途小鹿昂首叼住沈哲子下唇,香舌复又探入。只是察觉到沈哲子鼻息转重,身体又有了变化后,俏脸却是一白,忙不迭将他推开,娇躯缩入了锦被里,小手连连摇摆着:“清白已经夺过,你不要再来欺我……”
沈哲子闻言又是一笑,翻身坐起,反手将被子拉至公主肩上,这才觉得耳垂有一丝火辣辣的疼,继而便侧首指着耳垂问道:“这个样子,还能见人吗?”
公主听到这话,捂着脸咯咯笑起来,片刻后却收起笑声,神态严肃瞪着沈哲子:“我还要问你一句,原本我还是个恶娘子,怎么又成了恶妇!再要恶言对我,满口利齿让你绝迹人前!”
“怎么变作恶妇,娘子难道忘了?昨日黄花今不复,塘上雏荷浅承欢。”
眼见兴男公主薄怒欲起,沈哲子哈哈一笑,大步踏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