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霍廷琛不满意上次的手拉手看夜景事件,特邀顾栀一起去看夕阳。
顾栀想了想,算是为了补偿,於是答应下来。
看夕阳的地点在外白渡桥。
外白渡桥是少有的全钢结构铆钉接桥梁,黄浦江雨后浑浊的江水在桥下滚滚流淌。
顾栀本来不知道夕阳有个什么看头,每天都有,但是当她真正站到桥上,看到天边醺红的霞光时,突然觉得很美。
桥上人不多,不时有黄包车夫拉着车从背后跑过。
顾栀倒也不怕有人认出她,外白渡桥不像和平饭店,和平饭店汇集上海名流,那里代表着整个上海的繁华,有记者蹲守是常事,外白渡桥是一座普通却承担交通枢纽的桥梁,像一个踏实有力的工人,外表质朴平凡,不会有记者闲的没事跑到这里来找新闻。
霍廷琛转头看顾栀的侧脸。
她鼻梁秀挺,下巴小而尖,睫毛窍长,从侧脸看也很美。
顾栀发现霍廷琛在看她,问:“不是看夕阳吗,看我干什么?
霍廷琛笑了一下,问:“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
顾栀双手抓在桥栏杆上,低头下面的江水,说:“我长得像我娘。”
霍廷琛听后微怔,然后默了默,有些后悔为什么挑起这个话题。
他怕顾栀难过,抑或者是难堪。
结果顾栀似乎并没有想他想得那么多,接着说,语气里还带着点骄傲:“我娘当年可是秦淮河头牌,头牌你懂不懂,就是所有女人中长得最漂亮唱的最好的。”
霍廷琛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嗯。”
顾栀提起娘,开始有些遗憾:“可惜她死的早,没有沾我中奖的光,也没有享过一天福。”
霍廷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父母聚在,虽然是家族联姻,不过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霍廷琛想了一想,问:“你妈怎么去世的。”
“生病。”顾栀,“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反正没钱看,就死了。”
霍廷琛微微皱眉:“没钱看病吗?”他没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但是既然是头牌,应该或多或少能挣点钱,怎么会没钱看病。
顾栀知道霍廷琛的意思,看了他一眼,突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霍廷琛并没有反驳。
顾栀:“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要从南京来上海吗?”
霍廷琛:“为什么?”
顾栀:“因为她怀孕了,就是顾杨。”
顾杨跟顾栀是同母异父。
顾栀:“我娘长得漂亮又会唱,好多客人都想单独包下她,她这两个人月在一个客人那里,下两个月又被另个一客人包了,后来她就怀孕了,怀的是一个上海的客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