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唐树中说到最后,“叔叔承认有私心在的,你也知道,这几年古董生意不好做,咱们家如果跟王家联婚,有很大的帮助。”

他见唐曼雯一直沉默,又说“叔叔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学,也希望你能为我们,为我们唐家,做一点贡献。”

说到最后,已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唐夫人“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在我们眼里就跟亲生女儿一样,比欣雨还亲。”

“是吗”唐曼雯自嘲似的笑了笑。

她想起了她消失的那几个月,一个像亲生女儿的侄女,失踪之后,连警都没有报。

她回来的时候唐家一切还是原样,没有了她照样运转,唐欣雨在放唱片跳舞,唐夫人看到她,说了一句“回来了”,便继续试首饰。

唐树中脸色不好看“曼雯。”

唐曼雯放下筷子,表情冷淡“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唐树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唐曼雯没有睡在唐家,而是搭末班电车回学校。

没有人留她。

末班电车人很少,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看夜晚依旧车水马龙的上海。

上海跟西安不一样,西安的夜晚街上总是人很少,车也很少。

她现在晚上仍旧经常做噩梦,然后满头大汗地惊醒,梦到陈绍桓强暴她,掐死她,梦到他把她送到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床上去。

报纸上没有消息,陈氏父子还是那个陈氏父子,证明陈绍桓没死。

电车在校门口停下,唐曼雯回到宿舍,圣约翰大学宿舍条件很好,二人套间,另一个舍友是本地人,周末回家了。

唐曼雯默默洗漱上床,关上灯。

那块玉壁没有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唐树中把她花销卡的很紧,上大学后一直是她自己做兼职在赚学费和生活费,唐家有两块玉壁,那是最值钱的东西,一块在唐柏中手上,一块在唐树中手上。

唐柏中那块在当年仓促的西安行中弄丢了,她想要钱,想要脱离唐家,便回去找。

谁知那竟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因为有了那一场噩梦,经历过陈绍桓的囚禁和折磨,唐曼雯甚至觉得,嫁给他们口中的王家王公子,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唐曼雯睡着了。

今晚她没有梦到在西安,而是梦到在上海,在一家小诊所。

她躺在床上,大夫拿着钳子,伸向她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