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既泽带着刚才那种强烈的渴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他想起了医生说的话，他现在的病情，不在于他能不能看见，而是他想不想看见。

这个时候，陆既泽感觉到一直浑浊的视域有一些清晰，他能知道现在是晚上，飞机的机舱里亮着灯，他能知道宋然在他旁边的什么位置，不是因为感知，而是因为人事物的界限在变得更加分明。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他都没什么情绪太大起伏的时候。甚至于车祸后看不见，也没有觉得有多难过或者绝望，只是出于对公司的责任，惯性的隐瞒消息而已。

而现在，这么一点微小的变化，却让他在内心感觉到欣喜。

飞机停在了巴黎机场，陆既泽行程安排紧密，第二天就很快进入了工作程序。宋然以为自己顺便来了欧洲是可以去血拼的，却没想到每一场商务谈判她都被带着一起。

每当宋然抗议不想去的时候，陆既泽就会说“我什么都看不见，合同金额签错了怎么办就算错一个小数点，都会损失不少财产。每一次失误里都有你的一半，陆太太不心疼么”

宋然心里觉得陆既泽的财产和她没什么关系，但陆既泽这么说，成功的激起了她的财迷属性，虽然谈判的整个过程她都心不在焉，但签字的时候盯得比谁都紧，每次都中文外文反复确认好几遍。

谈完散场，宋然分明的听到合作方用英语说了一句“陆，你有这么认真的太太，生意一定不会出错。”

宋然在一旁觉得十分出糗，竟然给国际友人留下了这么小家子气的印象。但陆既泽并没有介意合作方的语气，而是十分认真的回答“是，能有一个好太太，我很幸运。”

高鼻梁的法国人拍拍他肩膀，对着他连连赞叹“cky an”

宋然在一旁尴尬无比，说什么也不再和他一起去了。最后，欧洲之行以最后两天的疯狂血拼结束。好在有一架私人飞机，买多少都放得下。

回国之后，r的广告片已经剪了一个初版出来，合作方为了预热，提前放了一些拍摄的花絮出来，其中当然包括宋然和陆既泽第一天被拍到的镜头。

这些视频放出来让宋然的微博增加了几十万粉丝，因为只是跨界，并不真的是娱乐圈的演员，所以评论基本上都还比较和谐。

然而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出现了。陆璋平在自己的私人微博上发了r的广告片截图，九张图居中的就是陆既泽抱着宋然的一张。

而其他的几张图，可以说是煞费苦心，这些图的内容里，分别是陆氏近来下滑的财务报表；陆既泽因为去拍广告而临时变动的公司日程；日程变动导致的公司工作紊乱；陆既泽和宋然飞欧洲的私人飞机行程单；还有公司核心员工对陆既泽不满的控诉信。

最后，还加了一张熊猫人哭泣的表情包，上面配着文字“还有公司需要总裁么不务正业的那种。”

宋然看着陆璋平这苦心编辑的微博，心想真是，找茬的人虽然可能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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