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九香桥十余里外的一处天空,看似空无一物的云层之中突然光影扭曲,一名修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声,就像是凭空掉了出来。
这一名修士身穿一件紫红色法衣,身影显现出来之后,浑身紫气缭绕,依稀看上去是一名男修。
他朝着下方掉落了数十丈,这才勉强控制住身影,接下来连看都不敢再看九香桥市集一眼,疯狂的施展遁术,朝着远处遁去。
「暂时没有人再敢试探我这小院,有几名修士都退远了。」
与此同时,王离和何灵秀所在的静室里,牧青丹的声音响起。
「牧道友,你实在太猛了。」
王离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在这小千世界里就随手伤敌,还能感知清楚有多少名修士对这里有企图?」
「不值得一提,你若是能够活到我这年纪,成就可能比我还高。」牧青丹一声叹息,「任凭惊才绝艳,一入中州便成空,现在再高的修为,也救不回想救的人,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
王离和何灵秀面面相觑。
王离的那几句话是由心而发,根本不是拍马屁,但这样的话语,却似乎反而勾起了牧青丹的一些伤心往事。
那一声叹息里,似乎包含着浓浓的悔意和无奈。
两个人都直觉恐怕牧青丹离开悬石洲隐居在这里,并非只是因为当年凝婴失败,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伤心往事。
但牧青丹这样的人物太过可怕,何灵秀是觉得根本不要轻易去打探他的隐私,而王离觉得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去问他的伤心往事,万一他心情剧烈波动,毁了他正炼制的灵丹怎么办。
「这些人应该是忌惮我的手段,但在整个东方边缘四洲,真正知晓我身份的人不多,而且肯定也不会是这些想来试探的修士。」牧青丹的声音却已经再次响起,「这些人现在虽然退远,却没有离开,王离,你和何掌柜直接出去,假装偷偷从九香桥离开,引他们对你动手。」
「这么着急的?」王离愣了愣,有些郁闷道:「周不凡这个纳宝囊里的东西我还没彻底清点完呢,其余的异源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若是在我这里停留太久,这些人会更加疑虑,或是觉得我有心庇佑,或是会继续打探我到底是何等的存在。」牧青丹平静道:「你要想我做挡箭牌,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便要快刀斩乱麻。现在这几个人里面,有已经到了元婴八层的修士,让他陨落,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元婴八层?」
王离的脸都绿了,「牧前辈我有没有听错,居然有元婴八层的修士直接想要动手对付我,而你把元婴八层的修士当成鸡来杀?」
牧青丹笑了起来,「要不你以为呢?」
「那我们去引他们出手,只是牧前辈你能在多远距离内保证我没有性命之忧?」事关小命,王离很纠结,「十里之内?二十里之内?」
牧青丹极为耐心,道:「五十里之内应该都没有问题。」
「这么厉害的?」王离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事关我的小命,牧前辈你真的不是吹牛?」
「你能不能别废话了?」何灵秀对王离怒目而视。
她觉得牧青丹对王离已经足够特殊对待,她真的担心王离一个说话不慎,结果牧青丹直接不管这件事了,那王离真的是要早夭了。
「好吧。」
说到演戏,王离实在很擅长。
他用了数种法门将自己演化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何灵秀一起偷偷从这处院落的后院溜出去。
他用欺天古经掩饰身上的气息,但同时又将灭星古镜取了出来。
他虽然没有激发灭星古镜,但他知道既然都是一些元婴期的狠人在暗中蹲守他,而且其中甚至都有元婴八层的修士,他就可以肯定,即便他不激发灭星古镜,这些人肯定也有办法可以通过此物将他找出来。
和他猜测的一样,在他离开九香桥足有二十里时,有一股可怕的气机直接降临,瞬间就将他和何灵秀身周的元气都禁锢住了。
他和何灵秀的真元流动都被彻底的压制。
但这股气机刚刚只存在了一刹那,一片纸符突然出现,这是一个片人形的纸符,只有巴掌大小。
唰!
这片人形的纸符没有像寻常的灵符一样直接化为威能,而是这个纸人握拳,朝着某处虚空捶出一拳。
轰!
这个纸人周围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但那处虚空却好像突然湮灭了一般,就连光线都彻底被某种可怖的力量吸收了。
那片虚空就像是黑夜突然降临,接着有两股磅礴的力量就像是两座巨山在冲撞。
一名浑身缠绕着黑光的修士被逼出了身影。
他不断的咳出血,但他双手不断挥动,数道白色的焰光带着可怕的气息,朝着这片纸人和王离、何修行横扫。
这个纸人似乎随时会被一阵风就刮跑,但让王离和何灵秀异常震撼的是,它却是不断拳打脚踢,挡住了这名修士激发出的所有威能。
轰!轰!轰!
虚空之中两股可怕的力量不断对冲,每一道白色焰光都在距离这个纸人还有数百丈时溃散,它溃散的刹那,破碎的白色焰光就瞬间在空中形成一座白色的小山。
这一座座白色的小山并非只是溃散的元气显化,而是真正形成实质。
它通体洁白,像是白雪堆积而成,但却并不寒冷,反而有一种独特的咸腥气。
它竟然是一座座真实的盐山。
这个纸人不断拳打脚踢,一座座盐山不断往下方坠落,它似乎反而压制住了这名可怖的修士。
唰!
又有一股新的气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