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嫡妻不好惹 素衣渡江 4609 字 4个月前

第十七章 再起祸端

锦麟用手捂着右脸颊的血痕,黑着脸往上房走,暇玉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不行的话,你明天去卫所的时候抱只猫,就说是猫抓的......」没等说完,他表情阴郁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气冲冲的往前走。

这时阑信打前面来,早就猫着腰等着跟老爷汇报事情,但这会锦麟闹心的紧,什么都不想听,不等阑信开口,穆锦麟便道:「你去找块青砖来给我!”

阑信一怔,但不敢问,乖乖的下去了。

暇玉嘀咕他要青砖做什么,难不成要拍自己?不能吧......等阑信取来青砖送到上房,锦麟从梳粧台上拿了镜子在手,另一手拿了青砖,她才猜到他要做什么。

「你想用砖把脸蹭出一片伤来遮盖抓痕?不至於吧......」

「当然至於,你不知道我每天见的都是什么人吗?”

锦麟把青砖在地上摔成碎块,捡起一块合适的在手,就准备用粗糙的砖面蹭脸。

掩盖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遮盖伤口的最好办法是创造出新的伤口。

「没别的办法吗?别冲动!”

他瞪眼:「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蒙面吗?」见她不答,哼了声,二话不说,把砖面贴着皮肤,使劲按住,然后在颧骨的皮肤上快速蹭了下。

等他丢开青砖,暇玉就见他颧骨处少了大概两块指甲大小的皮肤,红赤赤滚着血珠,而之前的抓痕真的看不出来了。

她抽出手帕赶紧给抆着伤口边缘的尘土,一边小口呵气吹一边说:「一会上些药,很快就能结痂了。」锦麟一把夺过她的帕子,自个胡乱蘸了蘸伤口,把帕子丢掉:「不用上药,就这样好了,若是有人问,就说是骑马跌下来,抆伤的。”

「......」她小声说:「还是抆点药吧......」

「都说不用了。”

这时丫鬟们进来将一地碎砖块和砖沫打扫干净,大气不敢出的退了出去。独留穆锦麟杵着下巴和暇玉。她顶着他的视线,不敢抬头,过了很久,才重新找到话题:「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他盯着她,一挑眉:「你!”

暇玉心说这次是完了,谁叫自己不占理呢。她酝酿了下泪水,咬着嘴唇缓缓抬眸:「......都随你,只要你能觉得好受点......」

他一怔,接着扣住她的手腕,迫近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忍不住向后缩,道:「老爷,您的伤口又流血了,真的不要叫大夫来吗?」终於老天开眼,这时就听阑信来外面禀告:「老爷,李小爷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让他再等会,说我马上就去。」放开暇玉,重新拾起镜子,左瞧又看确定不会穿帮,才对妻子半威胁半调笑的说:「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治你。”

李苒是和锦麟一起玩大的,彼此熟悉的很。

一见面,李苒就盯着锦麟脸上的伤问:「爷,您这是怎么了?在哪伤的啊?」在他印象里,他家大人的身手了得,他不伤别人就不错了,哪能轮到他自己受伤。

「啊......」锦麟淡说:「新买了匹马,性子烈的很,不让骑,把我给伤着了。」李苒啧啧称是:「好马太少。”

锦麟见他没起疑,便问他用饭了没,得到否定的回答,便让人做了酒菜招待他。又叫琴坊唤来几个舞姬歌姬作陪,几杯酒下肚,李苒大吐苦水,原来他今个休假在家,可是他娘亲一直唠叨让他娶亲的事情,他烦的不得了,便跑到这里避难。

「我现在这样挺好,自由自在,要是娶了妻子,处处受牵制。出去找乐子,对不住她,不出去找乐子,对不起自己。」临了补充了一句:「要是碰到个脾气不好的毒妇,以后有的受了。”

锦麟无所谓的说:「你何必在乎她怎么想,乐意不乐意全凭你自己说了算。没听说哪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困住的,就是我爹那样的人,不也是......」提到过世的西府老爷,李苒一默,锦麟也发觉失言,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岁数差不多了,妾都有了,该找个领头的管管她们了。”

「说到这件事,我就心烦,我娘想给我说门正经的亲事,有多正经呢,那户人家祖上做过官,现在家道中落了,可家中的男丁都一门心思在读书,还准备翻身往上爬。我娘非说那小姐是个书香门第正经人家的好孩子,做妻子最最合适。」李苒一撂酒杯,冷笑:「哪里合适?”

「你没跟你娘说,做咱们锦衣卫的,最好别找有背景的亲家么?咱们只听皇上调遣,其余的朝臣武将势力最好别有瓜葛,当然不想往上爬,一辈子做个小官,另当别论。”

「我说了。」李苒道:「我说,穆大人身为从三品同知娶的妻子,只是个御医的女儿。」他喝的心肺热乎乎的,胆子大起来,忍不住问:「大人,我一直想不通,您娶夫人,到底是为什么?家世不高的嫡女,京中不是没有别人。”

「她......总的说起来最合适吧。」锦麟说:「家族有清誉有声望,但御医世家,说到底是伺候皇上的奴才,朝中争斗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永远成不了气候。我不会受妻子娘家的影响,皇上才能信任我。」想想决定娶她时候的心情,继续说:「她模样很挺合我心意......另外,东府的静宸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就是她。”

李苒微张嘴巴,口中的菜忘记了嚼,咕嘟一下咽了下去:「画中的少女是夫人?”

「说来凑巧,我去吴家盘问吴澄玉的案子,结果一看到吴暇玉,差点乐出来,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打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我就找画中的女子,找的辛苦,没想到老天爷把她送到我面前了。」锦麟阴笑:「你说,我还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么。”

李苒拍桌笑道:「那三少爷知道吗?一定被气死了吧,藏着掖着宝贝着,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人到了您身边,就是他以后承袭了梁安侯的爵位,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锦麟冷笑:「我当然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他要做好儿子,好孙子,心里有惦记着的女子,也不敢声张,就指望着一朝翻身,自己说了算的时候,再对暇玉动手。想的美,爷偏叫他没得指望!再说了,暇玉嫁给我,是她的福气,否则的话,静宸那种人,等布置好一切,早过了八百年,不是她做人妇,就是他娶了正妻。暇玉跟了他,撑死是个姨奶奶。”

李苒听出穆锦麟话里话外对吴暇玉有几分真情。不过,这位穆二爷的性格他也了解,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敲骨吸髓的榨干对方的好,等到过几天腻了,便抛掷脑后。这位新夫人也不知能得到他几天的疼爱。

「是呀,等他爹不行了,他承袭爵位指不定哪年了。他大哥哪天清醒过来,他照样没戏!」说起东府的大少爷,李苒多句嘴:「大少爷估计是好不了了,得一直傻下去。”

「这就是报应,缺德害人,报应到自己儿子头上了。」锦麟笑:「这才是刚开始,他们家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咱们慢慢走着瞧。”

两人喝酒吃饭,直到夜深了,李苒才告辞。锦麟则第一次觉得李苒待的太久,怎么不早些离府。嗅了嗅一身的酒味,正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找妻子。结果这时卫所的递信校尉登门求见,开口就是:「穆大人,不好了,皇上从宫门递了条子出来,要咱们锦衣卫连夜抓户部季侍郎!”

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皇上不会递字条出来的。锦麟便立即换了飞鱼服挂上绣春刀回卫所整队。

听说穆锦麟又被叫走了,她只叹不知这晚上谁人倒楣被他逮捕。不过他走了,她的日子总归能好过点了。

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往往事与愿违,越想睡觉越是睡不着,清醒得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觉得吵,最后她仰面躺在床上,干脆放弃了,一心盼着天亮起身活动。

忽然这时外面传来阵阵的嘈杂,正要叫浮香去看,不想浮香已经披了衣裳起来,点了灯烛到她帐前道:「奴婢这就去看看是谁不要命了,大晚上在这扯脖子叫唤。”

不知为何暇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趁浮香去察看状况,便摸了自己的衣裳还是穿戴。很快浮香和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脸色煞白的回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张仃说,他们巡夜的时候发现秋烟居的九姨娘在埋东西......埋的东西是个未足月的死胎。”

「什么?”

「张仃就是这么说的,叫夫人您拿主意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探明情况了。掌灯,秋烟居!”

一路上暇玉心里一直怦怦跳个不停。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流产了呢?怎么流的?谁干的?为什么偷偷掩埋?这些统统需要解答。

刚要进秋烟居,忽然后面呼哧带喘的跑来一个丫鬟,正是暖雪,她直奔到暇玉面前,拦住她道:「夫人,您不能去。九姨娘那孩子就不该出生,掉就掉了呗。她自知理亏才偷偷喝了药,把孩子弄掉的。您千万别管她,您去看她了,其他几房的以为您能容下姨奶奶们生下长子呢。”

她好像对新生命的理解有很多误会的地方。但总不能叫个丫鬟看穿了,便装作沉思了下,最后冷笑道:「谁说我是去探望她的?我是想去问问这不守规矩的奴才安的是什么心,这时候给我添堵!”

暖雪愣住。这时暇玉道:「唉,算了,随她死活罢。老爷回来再说!」转身往回走。

等回了屋,叫浮香把门关上,盘腿坐在床上对浮香道:「这样好吗?我是不是该去看看?”

浮香把灯芯挑亮,无所谓的说:「夫人,你就是好心肠。咱们不是听暖雪说了么,哪有正妻刚进门,就让姨奶奶怀孕生子的,九姨娘肯定是上次装病尝到您的厉害了,自个有自知之明把孩子掉了。嘿,算她识时务,免得咱们动手。”

暇玉仍蹙着眉头:「可是,老爷他非常想要孩子......如果他想留呢?”

浮香笑着安慰:「怎么会呢?再说了,这件事和夫人您没关系,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那可说不准,穆锦麟做事历来无章法可循。再说其他人没事,偏偏是被她整治过的人怀上了,怎么怀的?没喝避孕的汤药?

一团乱麻。

第十八章 含沙射影

早晨各院的来请安,暇玉打听了几句秋烟居九姨娘的身子怎么样了,跟她住一个院子的阎姨娘立即露出忧愁的神色,唉声叹气的说:「小九这次是伤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生下个孩子,据说自个都吓哭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孩子是怎么掉下来的,摔着了,碰着了?

暇玉微微一笑:「据说?据谁说的?还不是她自己说的。”

「哎呀,夫人,我就是打个比喻,的确是昨晚上出了事,我去看她,她跟我说的。”

「那就是了。以后谁说的就是谁说的,最好别用‘据说’两个字开头。”

这时十姨娘啧啧冷笑:「有些人呀,就是爱用据说两个字搬弄是非,推卸责任。夫人您不让她说这两字,她就得当哑巴了。”

阎姨娘看了眼老十,不答腔,只对着暇玉送上愧疚的歉意:「都是我脑子转的慢,夫人千万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