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瀚池梳洗回来,厅堂上已经摆了饭桌,他几步走了过去,坐在贺氏的右下角,见桌上竟然有两道菜,一荤一素,口水鸡和青笋炒肉末,还有一碟酱菜,他的食欲忽然就上来了,拿着饭碗就准备开吃,忽然见到那平时不过巴掌大的小瓷碗,竟然换成了一个大的大碗公,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细米饭。
「这是谁盛的饭?」程瀚池放下筷子问道。
站在一旁的余春草有些不安的站了出来,「少爷,是奴婢。」
「谁然让你做的?」程瀚池皱着眉头说道。
余春草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奴婢看少爷每次都吃不饱的样子,就自作主张的换了个饭碗。」
程瀚池红了脸,觉得有种心事被看破的尴尬,真是无地自容,「我什么时候没吃饱过?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开始学会胡说八道了。」
余春草红了眼圈,「我没有,我就是看见大晚上少爷一个人饿的喝白开心,心里实在是难过。」
贺氏听了这话,忍不住心疼的问道,「瀚池,这是真的?」
程瀚池脸上满是怒意,粗声粗气的说道,「根本没有这事,这小丫头哪里来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规矩?」
余春草忙解释道,「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都别说了。」程芸珠打断了几个人对话,「瀚池,你坐下来吃饭,娘你也别说了。」
程瀚池无奈,乖乖的坐了下来,却觉得一点食欲都没了,他有种被看透的狼狈,他现在饭量大,家里的小碗是有些吃不饱,但是如今家里艰难,他也不好多吃,没曾想就叫新进来的小丫鬟余春草看了出来。
程芸珠对着一旁恐慌不安的余春草说道,「你出去吧。」
如此屋内又恢复了安静,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没有了兴致,程芸珠却亲自起身给程瀚池加了饭,「多吃点,以后在这样装模作样,别怪姐姐骂你。」
「姐……」
贺氏只吃了半碗饭,然后偷偷的瞄了眼程芸珠和程瀚池,小声的说道,「瀚池,娘吃不下了,你帮娘把剩下的饭吃掉吧。」
「娘……」程瀚池涨红了脸,觉得今天真丢人。
程芸珠看这样让来让去不是个事,主动挑明道,「瀚池,被三婶娘借过去的东大街那两间铺子,我已经要回来了,两个铺子位置好,光租凭出去一年也有一千两的进项,虽说不至於大富大贵,但是也够咱家的嚼用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就吃,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程瀚池眼睛一亮,「真的,姐,你怎么要回来的?上次娘去侯府要铺子,去一次就哭着回来,去了好几趟都没要回来。」
这次轮到贺氏红了脸,她觉得她这个娘有点丢人。
程芸珠却是岔开话题道,「别问了,总归要回来了,本就住咱家的东西……,我明日要去看铺子,你也一起来吧,以后这些产业都是要留给你的。」
「我不要,姐姐,你就留着当嫁妆,我自己的钱自己赚。」程瀚池握着拳头,自信满满的说道,他知道因为程芸珠嫁妆的事情,她的婚事一直被拖着。
程芸珠叹了一口气,她的婚事?怎么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婚事……,她不能嫁过去,这对闵公子不公平,改天找个机会把这婚事退了吧。
第二日,程芸珠和程瀚池,还有余氏父女一起去了东大街。
这是京城繁华之地,人来人往,吆喝的小商贩,林立的铺面,或者高高飘扬的彩旗,看着很是热闹非凡,生趣盎然。
程芸珠指着靠在明月楼酒家旁的一个杂货铺说道,「瀚池,这就应该是我们那个铺子了,旁边挨着的这个也是。」
程瀚池看了眼说道,「这位置还真好,怪不得三婶娘抓着不肯放手,估计一年能赚不少银子吧?」
程芸珠点头,「我也这么想,咱们进去吧。」说完就带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