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隆要塞大监狱的最深处,沙鳄鱼的专属牢房。
微微燃烧的火把根本不能起到合格的照明作用,跳动的火苗将整个石室都变得忽明忽暗的。
被一条海楼石手铐束缚住双手的克洛克达尔颓然的靠坐在牢房的角落,他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闭眼假寐,犹如一只被缠住大嘴的食人巨鳄,没有半点威胁可言。
周围的环境出奇的安静,甚至就连沙鳄鱼那低沉而又平稳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突然,克洛克达尔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得,缓缓抬起头来,冰冷如钢刀般的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与铁栅栏,直视那道不清自来的修长人影。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是沙鳄鱼通过那副泛着白光的眼镜在一瞬间就确定了来人的真实身份,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连带着脸上那道伤疤也扭曲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看看我这个手下败将在成为海军阶下囚后的狼狈模样。”
“不,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夏洛克望着眼前这位身穿囚服的原七武海,轻轻推了推眼镜:“至於手下败将,你应该是路飞的手下败将才对吧,之前我不过是给你出了道选择题而已。”
“我想当时你选择去救Miss.Allsunday时你就已经考虑到现在这个结果了。你把宝全压在了妮可罗宾的身上,不过可惜的是,你赌输了。”
“是啊,你们赢了,我输了,这片海洋就是这么单纯,这么残酷。”沙鳄鱼静静的望着监牢外的妖术师,目光闪烁。
说来也是奇怪,这两个在阿拉巴斯坦进行过一场激烈智斗的家伙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见面地点极其的尴尬不说,双方交谈时更是连半点火药味也没有,那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天早上吃了些什么似得。
“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一座海军要塞里呢?”
不等夏洛克作何表示,克洛克达尔突然拔高声音继续说道:“让我猜猜看……虽然我被关押在这种地方,但我对外界的感知还是很灵敏的。嗯,我记得昨天夜里发生了一场短暂的骚乱……”
“该不会是,你和草帽小子他们误入了这座要塞,而且还有同伴被捉住了吧?”
夏洛克沉默不语,而他这一副默认的态度却是让沙鳄鱼突然幸灾乐祸的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极其肆意,极其猖狂,哪里有半点身为海军阶下囚的样子。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萨萨里安·夏洛克,你们这些拯救了一个国家的英雄,到头来却跟我们这些迫害了一个国家的罪人关押在同一地方,哈哈哈哈,真不知道那位天真的公主在知晓此事后会作何感想。”
夏洛克眉头微皱,他担心沙鳄鱼这一举动会将监狱内的海军吸引过来,但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这座监狱内的防守力量未免太空虚了,那些海军究竟是怎么想的?)
轻轻推了推眼镜,夏洛克先不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纠结,他看了看沙鳄鱼那张略显扭曲的笑脸,淡淡道:“我们从来都不是英雄,我想路飞他也不是为了成为英雄才想帮助薇薇的……”
回想起那道留有水蓝色长发的倩影,妖术师的嘴角微微上翘。
“……我们从始至终,都只是可以为了伙伴拚尽一切的【海贼】罢了。”
“哼,是吗……”
克洛克达尔收敛起笑容轻哼一声:“好了,闲聊就到这里吧,说出你的来意,妖术师。看在你给我带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笑话的份上,我会尽量跟你一个满意的答覆的。”
“那真是多谢了。”夏洛克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沙鳄鱼的冷嘲热讽,他沉吟了一会儿后,幽幽道:
“我这次找你,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的情报。”
“一个人?”克洛克达尔闻之一愣,他设想过很多问题,但还真没想到妖术师竟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