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丰州鬼蜮(十一) 我一个魔,哪来的道……(1 / 2)

求魔 曲小蛐 5495 字 15天前

时琉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偏那个无耻构陷她的人还不紧不慢地垂着大氅,扶着玉笛,若有所思地偏着脸

“莫非,你是个男孩”

时琉“”

“难怪。”酆业玉笛一掀,随手又将一个扑上来的美人打到婚床上去。

当真是打

高高飞起,重重落地,砸得床榻都震颤,美人痛声娇呼,脸色惨白就昏死过去。

时琉看着都疼,也不敢细看,她只好扭过红得欲滴的脸,只觑着打美人比打狗都狠的酆业“什、什么难怪”

酆业转回来,唇角微撩,眼神冷漠却嘲弄

“难怪,不是小,是平。”

时琉“”

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时琉很想和酆业理论一下,可眼下没法只这一两句话间,身侧已经有个不着丝缕的妖娆美人朝她扑上来了。

温香软玉,可哪哪都透着妖异古怪。

少女一声惊啊,来不及躲闪,拽过酆业大氅就把脸埋进去了。

酆业“”

酆业低头,本能想给人扔出去。

恰他这一垂眼,就扫见女孩紧紧攥拳握着他大氅的手,纤细指节攥得生白,旁边脸蛋努力埋进他大氅下。被乌黑青丝勾着,细白的耳尖都沁起血玉似的红。

青年略微停顿。

就稍一晃神的工夫,差点被另一边贴上来的妖娆女子缠个正着。

酆业眉轻皱,托着身前女孩险一侧肩,那妖娆美人指尖几乎蹭着他大氅衣领刮过去,扑了个空。

青年身影未作停顿,倒飞向后,眨眼就退到了房间最外的木门前。

两人这才停住。

酆业低头,不太客气地拍拍小姑娘脑袋“起开。”

“哦。”

确定暂时没有被扑危险,时琉红着脸,连退开两步。

“她们不过是一群没修为没神智的草木化形,你又不是分辨不出,怕成这样干什么。”

时琉红脸辩驳“我不是怕,是她、她们没穿衣服。”

“敢想不敢看”

“不不是我想的”时琉快叫他气哭了。

“真不是”

“当然了”

“”

酆业长眸微敛,阖上眼似乎开始查探什么。

时琉扭头看房间另一头,之前的无形水幕后,一切又恢复了他们进来前的模样,那些妖娆古怪的女子们全都不见了,只剩偌大一个喜庆婚房。

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古怪,时琉只好转回来。

酆业恰正睁开眼,眸子凉淡“原来是固定了的幻境,不随心意变。”

时琉洗脱嫌疑,着实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是什么不正经的人设计出来的不正经的幻境。”

“对方目的只有一个。”酆业淡淡答。

“嗯”

“坏人道心。”

“”

时琉听得迟疑。

她确实听说过,凡界两大仙门中都有修无情道的修者,听说这种修者心无杂念,进境极快,且战力不相外物、只随本心,也都是各境中的佼佼者。

但有利就有弊,无情道修者一旦道心动摇,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魂消

想到这儿时琉眼神一吓,惊慌仰头“那你你你不会受影响吧”

“我”

酆业好似听见了天穹之下最大的笑话。

他俯身迫近她,总是冷冰冰的漆目都抑着鸦羽似的长睫垂拂下来,那双瞳眸里无尽墨海翻涌,像要蛊人沉沦,又好像一朝涌出就要搅个天地不宁。

“我一个魔,哪来的道心”

“”

时琉莫名一栗。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此刻仿佛要将她吞下去的黢黑眸子。

见红烛下女孩白了脸儿,酆业反而更起了玩弄的坏心思,大氅下他袍袖一掀,就彻底蔽去这方寸角落的光线,将时琉面前遮了个漆黑通透。

“封”

时琉吓得一慌,本能攥住他大氅想拉下来。

拉是拉下来了。

可人不在。

时琉束抱着被她扯下来的大氅,茫然抬头,就见一身白衣的青年已经走向喜房中央的水幕。

酆业没回身也没停顿,却好像看见她了,声音也懒洋洋的“盖回去。”

“哦。”

时琉听话地,但又费劲地,把那件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的大氅往脑袋上蒙。

蒙到一半她想起什么,又从扒拉过大氅柔软顺滑的毛领,露出只乌黑澄净又多了分灵动的眼“封邺,你要怎么做”

话里,她看清那人。

酆业已经停在水幕前。

漂亮修长的指骨背在身后,翠绿色的玉质长笛勾在他掌心像被什么无形的气机黏住了似的,随他指节动作,不偏不坠地松散转着。

“想破关,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时琉好奇问。

酆业轻描淡写“全杀了。”

“”

大概是被酆业那淡漠无谓的语气给惊着了,时琉手里大氅都差点跌坠到地上去。

女孩下意识看向水幕后。

那里空荡无人,可时琉知道,只要酆业一步踏前,方才的情景就又会复现这大概也是他给她留下大氅盖住脑袋的原因。

那些妖娆女子并非活物,没有灵智,如果一定要说,那更接近于被天檀木强行点化的草木,空拔出来人形,却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

可她们外形看起来与人无异,且是最妖娆绝色的女子,一双双眼睛明媚顾盼,让人下重手都不忍,更别说狠手杀手。

可惜“不忍”这种情绪,酆业显然没有。

于是时琉这边天人交战。

他却等得不耐,微偏过脸,清峻侧颜上狭长眼尾冷淡地挑了挑,“还看”

“”

时琉慢吞吞把大氅往自己脑袋上盖。

酆业那边,瞥见女孩将最后一点空隙遮去,他就不再等待,一步跨入幻境结界。

大氅下。

时琉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自我调节地咕哝

都是徒有人形没有灵智还要被幻境操控着的草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解脱;况且不破关,被困死在这儿的就是封邺和她了;人贵有仁心,但不能拖累旁人

心理建设还没做完。

“刷”

时琉头顶的大氅被人一把掀下,描着暗金色纹路的玄黑大氅尾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就花瓣似的垂落,熨熨帖帖地坠在那人修挺宽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