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有些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口,见冷飒过来才松了口气。
冷飒对他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忙了,兰静连忙小跑着走了。她虽然一个人在外面好几年也挺独立的,但是这么大的场面她是真的没有经历过几次啊,还是得先找个地方缓缓。
冷飒走进房间,傅凤城果然还醒着正坐在床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看向她,冷飒道:「徐少鸣没事,说是还有事开着车走了。」
傅凤城点了点头,「老头子跟你说什么了?」
冷飒走到床边坐下,「你猜不到吗?」
「让你劝我?」傅凤城自然猜得到,「劝我什么?再次做手术?还是向母亲赔礼道歉?」
听着他嘲弄地语气,冷飒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傅凤城,你跟督军说过你娘的事吗?」
傅凤城一愣,沉默了下来。
冷飒道:「你跟夫人是母子,面对她你天生就处於下方,除非你愿意用阴私的手段解决问题,否则怎么做都是你没理。但是…你怎么知道傅督军没有办法解决?」
这不是能力问题,是身份问题。
就如同傅夫人面对傅凤城拥有天然的优势,傅督军面对傅夫人也同样拥有天然的优势。冷飒当然不是提倡用丈夫的身份起压迫妻子,但有的时候面对一些极品,你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解决。
就譬如冷飒面对冷老太爷,她真的能把他怎么样吗?
其实也不能,就算气得冷老太爷七窍生烟也仅此而已。她哪怕气急了想要套个麻袋打他一顿,都绝对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傅凤城冷声道,「你觉得他能怎么解决?」
冷飒道:「我不知道,但至少比你好解决。」
「如果他不肯呢?」傅凤城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他不肯?因为傅钰城和傅安言?」冷飒道。
其实还有傅凤城,只要傅夫人还是傅督军的正室夫人,那傅凤城三个就都还是傅督军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如果傅夫人真的犯了什么事被人处置了,那他们三个的身份都不会变得很尴尬。
哪怕最轻的结果,傅督军跟傅夫人离婚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因为傅凤城导致傅督军休了相伴快三十年的妻子,这叫什么事儿?
要真是傅督军自己喜新厌旧看上哪个美人儿要停妻另娶那还好说,要说是因为傅大少而导致相伴近三十年的夫妻离异,这可就真够得上大半辈子的传奇了。
傅凤城抬手轻轻拨了一下她肩上的发丝,笑道,「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很快就会结束了,你不用担心。」
冷飒心中一沉,反倒是觉得更加不安了。
仔细看了看傅凤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下去了很多但依然比正常体温略高,「傅凤城,你是不是还在疼?」
怎么可能不痛?别的不说那重新拉开的伤口就不是这短短几天能好的。
这个时代的止痛药效果没那么好,而且傅凤城不想形成依赖也不想让药物影响自己,不是痛到一定程度也不会吃药。
傅凤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冷飒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傅凤城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道:「让我抱一会儿。」
冷飒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抱一抱难道能止痛吗?
傅凤城靠着她的肩头,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总是做梦睡不着,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冷。」
现在还是盛夏,自然不会真的冷。
冷飒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他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道:「没事的,梦里的都是假的。」
「是真的。」傅凤城道。
冷飒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这一次傅凤城沉默了更久,直到他就着这靠着冷飒的姿势睡着了冷飒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冷飒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才看清楚他眼底浓重的阴影。
冷飒知道自己睡觉不太老实,未免碰到傅凤城腿上的伤这两天她都是睡在外间的沙发上的。却没有注意到,傅凤城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噩梦这两天晚上可能根本就没睡着。
「别走。」冷飒刚要起身就被人拉住了。
冷飒拍拍他的手低声道,「我不走,睡吧。」俯身捡起从床边掉落到地上的文件拍了拍灰尘冷飒重新坐在床头,一只手被傅凤城抓着另一只手单手翻看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