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风波再起(2)(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3465 字 16天前

只是旁人还罢,闹出笑话不於自家事,这屈氏还打敲打敲打,省的她行事糊涂,再次牵连到宗房。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应了侄儿、侄妇的请,在太爷面前为她求情,将她从家庙接回来。这才回来几日,又折腾起来,还真是不长记性。

待上了送客甜汤,送了众妯娌离开后,贺氏便留下屈氏。

屈氏比孙氏年长,当年孙氏出嫁时,她已经嫁到二房,见过当年过来松江送嫁的徐氏。当年被徐氏气势所镇,过后又抱怨商妇不知礼的,便就她一个。

如今听闻沧大太太就是当年徐娘,屈氏底气就弱了几分,加上有三年前那件旧案在,越发觉得心虚。

不过被长嫂留下,屈氏却是心中生出几分指望来,透着惊喜道:“是不是太爷那里有甚吩咐哩?择嗣之事,我家三哥、四哥”

贺氏轻哼一声:“怕是叫弟妇失望,太爷是有吩咐下来,可却是严令宗房一脉参合进二房择嗣之事……”

屈氏听了,皱眉道:“这兴灭继绝本就是族中大事,太爷是族长,正当出面做主哩”

贺氏见屈氏鬼迷心窍,懒得多说,垂下眼帘:“反正我将话带到,弟妇且看着办。太爷脾气,想来你也见识过。

屈氏想着这三年被关进家庙的日,浑身一哆嗦,面上露出几分惧意。

不过见贺氏冷冷淡淡的模样,只觉得被打了脸,“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瞪着贺氏道:“真是太爷吩咐,还是大太太传旨意,?莫不是怕我们三哥、四哥占了巧宗,抢了二哥、五哥的好处,方借着太爷之名糊弄我这个傻?

贺氏见她胡搅蛮缠,怒极反笑。

二房日过的再好又怎样?宗房就差到哪里去了?

难道为了二房如今声势高,人人就要舍了亲生儿给旁人?

想着丈夫昨晚与自己说的私密话,贺氏心里更是火烧火燎般的难受。不管旁人如何,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却是不肯过继给人。

眼见着屈氏这模样,显然有着“大志愿”,贺氏反而有些懒得拦了。随她闹去,要是能“祸水东引”,未为不可

何泰之出身仕宦之家,又比同龄的孩早慧,除了最初的那点傲气令人不喜外,接人待物倒是无可挑剔。

在族学混了半日下来,到了午歇时候,何泰之“表哥”、“世兄”的不离口,倒是混熟了大半。就是在小榕哥与小桂哥两个小一辈面前也有模有样,还让小厮预备了荷包给二人做表礼,引得小榕哥与小桂哥只好捏着鼻管这个比自己还年幼的毛孩叫“表叔”,看的大家直乐。

不过何泰之最粘的还是沈瑞,念念不忘的就是那“形意拳”,一得了空,便又悄悄与沈瑞提及此事,想要学习拳法的就挂在脸上。

这东西本就不是自己的,沈瑞又无敝扫自珍之心,便道:“本就养生健体的东西,想来也无坏处,何表弟想学就学。”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何泰之这个九岁小童生,现下看着身骨虽还好,可苦读日还在后头,有备无患也不算坏事。

因与董双约定的是逢十的日教授,沈瑞便又道:“我与昨日作伴的同窗约好了后日传他拳法,何表弟若是便宜,后日中午就跟我一起回家。”

何泰之听了前边一句满脸欢喜,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后一句,不由愣住。

过了好一会儿,何泰之方小声道:“那位小娘是瑞表哥青梅竹马?不是说南边风气更重礼教?这瓜田李下,瑞表哥怎不避嫌?”

沈瑞听了,心下一沉。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地方,他便将何泰之带出东厢,去了盈园。

正是因为江南一代礼教森严,沈瑞方在怀疑了几次后,依旧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反而相信了董双只是男生女相。不说远处,就是族学少年中,容颜姣好如女童,也不是一个两个。

没想到何泰之一个九岁小儿,竟说的这般笃定。

“何表弟怎瞧出来?那董双可是没有耳洞也没有缠足?”沈瑞道。

倒不是他不知变通,只盯着这两条,实是如今缠足之风,依旧遍及大江南北,稍体面些人家,没有不给女儿缠足的,否则一副大脚,以后说亲的时候就难。

董双家虽不算富庶,可那是沈家嫡房弟比,有个举人大伯,读得起书,用得起书童,亦是书香人家。

“谁说她没缠足?要是天足,走路怎会慢吞吞如老妪?那是在鞋外头套了鞋,中间又塞了软布,才瞧不出。走路姿势,与天足到底不同。 至於耳洞,有女婴落地就穿的,也有父母舍不得等及笄前方穿的。又哪里分男女之别?”何泰之被沈家弟的声势镇住,老实了一上午,眼见有有旁人不知的地方,便得意洋洋道。

沈瑞见他尾巴都翘起,真想问一句“这辩人经验何来”,不过看他闷了一上午,终於有了笑模样,也不愿扫兴。仔细想了想,董双走路还真是慢的令人发指,有异与常人。

董双家一家三口,上有寡母,下有病妹。既是董双是女儿身,那家中养病的就当是哥哥。

董双隔府跨县地求学,做详尽课堂笔记,似乎也有了解释。只是那董家病要是上学堂听课的体力都没有,那以后也走不了科举之途。何必要安排这一出?要知事情若是泄露,以江南风气,董双这辈就别想找到好亲事了。

想到这里,沈瑞露出郑重道:“何表弟,事关女闺誉,此事还请何表弟只做不知。”

何泰之家中几个姐姐,自是晓得女儿名声至关重要,连忙点头应了,不忘再次提醒:“答应的事虽不好翻悔,可瑞表哥到底要想个周全法,莫要担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