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之后知后觉,忙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就跟着欢喜起来。
杨慎脸上神采飞扬,不过左手却是在揉着右肩。方才最后一投,他也是憋了吃奶的劲,肩肘用力过度,过后都觉得发麻。
圈垒中绿队领先,红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投手寿哥。
寿哥之前的成绩,可是不稳定,偶尔投出一个好位置,都是凭了运气。
他面上带了郑重,拿着冰壶就冲疑起来。
沈全见了,便道:“寿哥随意投就好,即便绿队赢了,照现下的位置看,也不过是一分,最后还是咱们胜!”
寿哥却不这样想,连杨慎这个文弱书生都奋力一搏,为绿队争取一线生机;自己自然也要发挥发挥,为红队尽尽力。
不过是几丈的距离,他虽年纪比杨慎小,可要是比力气可不怕。
杨慎那家伙,在场上用计谋,自己就不能用么?
杨慎是将第一个冰壶挨着红色冰壶,第二个冰壶从中间撞过去,一半靠的是巧劲,一半看的是运气,两者缺一不可。
如今圈垒中间的红圈中,绿冰壶在正中间,左侧是红色冰壶,右侧是绿色冰壶。红色冰壶的位置在第二只冰壶位置前,这也是沈全淡定的原因。因为按照现下场上的分数看,绿队只能得一分。
现下红队是九分,绿队是六分,绿队得了一分也徒劳无益。
如今红队就剩下寿哥不假,可绿队剩下的是力气更弱的何泰之。
在沈全与杨仲言、沈珏几个看来,眼下绿队虽掷出得意的一壶来,可胜负已定,寿哥的成绩无关紧要。
寿哥却是开始认真起来。
同红队其他三人相比,他算是比较弱的一环,之前也没有给红队争得几个积分。
如今还要含糊过去,他自己都不乐意。
他便也请沈全、杨仲言两个出来刷冰,目标就是正中间的绿冰壶。
沈全、杨仲言虽觉得没必要,不过见他满脸斗志,便也听了招呼出来刷冰。
结果一只冰壶出去,看着是攒了力气的,沈全与杨仲言也手忙脚乱地刷冰。不过因最初的方向就瞄歪了,这只冰壶连圈垒中的红色内圈都没碰上,离了好几尺远,勉强停在了最外头的白圈与黑圈之间。
寿哥瞪着眼睛,满是希望地看着,结果成绩如此,小脸说不上是羞还是怒,憋得通红。
沈珏拍了怕他的肩膀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一只冰壶……”
寿哥点点头,脸上越发认真。
第二只冰壶投掷前,寿哥瞄了好一会儿,才憋了一口气,将冰壶投掷出去。
他是喜动不喜静的性子,打小爱武事,力气要比同龄人大不少。
这一只冰壶出去,压根就不用沈全、杨仲言刷冰,就迅速地冲圈垒滑去。
不过将到红圈时,被距离中心第二远的绿冰壶挡了一下,转了方向,向左边滑去,正好撞到沈珏先前那只红冰壶。
可见是用了大力气,即便是扭转方向后,冰壶的推力使得两只红色冰壶继续往前滑了几尺远,别说是离中心红圈远了,就是中间的黑圈都滑出去了。
不管是红队诸人,还是绿队诸位,都齐齐地傻了眼。
场上大逆转,红圈之内,一只红色冰壶都没有,却有两只绿色冰壶。在距离中心最近的红色冰壶直径内,还有两只绿色冰壶。
不是平局,而是绿队可以得四分,累计十分超过了红队的九分
“这……这……寿哥你到底是哪队的呀?”沈珏想着自己的白玉美人,满脸心疼道。
杨仲言“呵呵”两声道:“看来赛场之上,不到最后,还真是难说胜负……”
沈全见寿哥脸上发青,眼见要恼了,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等下回再玩赢回来就是……”
寿哥没有接沈全的话,而是望向沈瑞道:“下午再比一回!”
沈瑞不假思索,直接摇头道:“那可不行!本来大家冬日里活动的就少,这冰壶玩的时候没什么,可实是费肩肘,这比一次下来,每人就要投掷二十次,现下没什么,明儿肩膀定要酸的。不歇一歇再玩下去,就要拉伤筋了……”
寿哥虽不甘不愿,可也晓得沈瑞说的有道理。
现下连他都觉得肩膀、手腕累了,更不要说杨慎、沈珏、何泰之几个这几个看着就文弱的。
他回头看了看沈全、沈珏、杨仲言几个,面上带了几分不自在道:“是我不好,连累大家跟着输了比赛,真是对不住……”
这几人都不是小气的人,哪里会因这个气恼?
相对的,因寿哥这大方认错,倒是引得这几位生了好感。
毕竟寿哥先前的表现,是个臭屁的熊孩子,不加掩饰的傲慢,说话行事并不讨喜;如今这半是羞愧、半是委屈的模样,倒是显出几分稚嫩可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