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自身边的贴心人,其余的都处理了。」老夫人冷声吩咐道,一旁就有大丫鬟出去吩咐人做事儿了。
片刻之后庄嬷嬷走了进来,屋子里的人都看向她。
因为当时夏侯爷的喊叫声太过尖利,庄嬷嬷不放心跟着人一起去了,不过她先让人送夏侯爷回来,自己则留到最后。此刻回来少不得要被人询问一番情况。
庄嬷嬷进来张口似乎想说话,但是瞧见夏心在这里,踌躇了一下道:「这事儿大姑娘还是不要听的好,回避一下吧?」
倒是夏心很着急,「这是我爹的事情,父女之间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这也关乎我以后,祖母,您还是让孙女留在这里吧。」
老夫人有些犹豫,她看向庄嬷嬷。庄嬷嬷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说实话要不是她现在这把年纪,说起这事儿都不大好意思,面皮薄一点的婆子都承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娇娇小姐。
「心儿乖,有娘在这里呢。不会有事儿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娘回去了给你细说。」侯夫人看见了庄嬷嬷的动作,知道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不等老夫人开口,就先安抚起夏心的情绪来。
夏心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其他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大夫和夏侯爷在西屋,也不会听见他们说话。
夏增自认为他是这屋子里唯一的男人,主动开了口。低声道:「嬷嬷,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就只剩下自家人了。」
庄嬷嬷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到了之后,那狼见人多势众它敌不过,就转身跑了,不见踪影。红芍还没抬回来就已经断了气,侯爷现在有大夫守着,暂时还没出结果。不过老奴带着两个信得过的管事追着狼的方向过去,发现了一个肉块,那东西应该是从侯爷身上掉下来的,狼估计是没吃……」
她的话音刚落,屋内的几个人就脸色各异。
还是夏增忍不住道:「我听下头人说狼最后咬的是大哥的……会不会是那东西?」
庄嬷嬷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奴婢让人把东西包回来了,都是血奴婢没看清。」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侯夫人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还是停留在难堪上。就算是那东西又怎样,她自从生了夏心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侯爷同过床了。
现在这种境况真是让她又爱又恨,恨得是如果夏侯爷死了,那么她这个侯夫人的位置也就不保了。但是她的心底又隐隐升起一丝快感,每次都以练金身的借口去破那些小姑娘的身,即使身为妻子的她,也觉得心生厌恶。只是为了夏侯府的名声,为了她们母女俩的以后,她只能选择沉默。
如今夏侯爷那东西都被狼给咬掉了,真是大快人心,别说去碰小姑娘的身体了,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夏增一直在轻声嘀咕着:「那畜/生也是奇怪,咬下来又吐了什么意思啊?」
老夫人不耐烦听他一直这样叨咕着,用手一指他:「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去瞧瞧带回来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大夫诊完脉之后出来了,表示侯爷虽然并无生命危险,但是以后都不可能有子嗣了。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道:「也罢,给大爷去信,就说他爹情况不太好,若是今年边境战况宽松,让他申请回京。」
庄嬷嬷点头应承下来,心里暗道,也多亏了侯爷年轻的时候,老夫人压着他和侯夫人生了一子一女。嫡子嫡女都齐全,若不是老夫人施压,恐怕以侯爷成日里一心要练成金身的态度,这种情况他想要个子嗣只能奢求下辈子了。
「对,嬷嬷,一定要挚儿快些回来,在战场上照顾好自己。不要冒贪军功,忘了自己的生命安危,我还在等着他回府。他就是我们大房的希望了,他若是……那我可怎么办啊!」侯夫人反应了过来,立刻拉住庄嬷嬷的手急声地叮嘱着。
「侯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让人把信带到。」庄嬷嬷点头。
这夏侯府唯一能算得上有出息的男人,三老爷算一个,可惜他与老夫人在侯爷的位置上有巨大的隔阂。老侯爷临终前,要把位置给三老爷,老夫人不同意,最终这位置还是留给了现在的夏侯爷。母子二人现如今形同陌路,不过三房却没有搬走,除了二姑娘夏静会来给老夫人请安之外,三老爷基本上是不会踏足这里的。
另外一个有出息的就是大房的大爷夏挚了,他的名字乃是老侯爷取的,意为真挚,待人真诚。老侯爷当年身死之前,一意孤行把大爷夏挚送去了边疆的军营里,老夫人知晓后想派人去追,为时晚矣。
战场是不允许有逃兵的,好在夏挚个人十分争气,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职位也不停地往上升。
夏侯爷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侯夫人便和夏心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老夫人的情绪很不好,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厉,对庄嬷嬷吩咐道:「找人看好她们母女俩,不允许她们给挚儿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