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嘀咕了半晌,最后还是知冬捧着托盘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屋子里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知冬不敢往前走了,不过却偷偷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只知道县主拿着毛笔在画画,上面好像有两个人物贴在一起。
「县主。」
夏姣姣画得很认真,连她进来都没发现,知冬只好轻唤了一声。
「啊,你来了怎么也没有声音啊!」夏姣姣这才看见她,立刻将笔一扔,飞速地卷起画纸,显然是不给她看。
知冬抬头打量她,小姑娘的脸色有些古怪,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真的如知夏所说,像是生病了一般。
「县主,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哎呀,额头也好烫,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知冬快步走过去,将药搁在桌上,伸手拭她的额头,不由惊呼出声。
夏姣姣挥开她的手,直说没事儿,端起药碗「咕嘟咕嘟」就喝完了。伸手一抹嘴巴,把药碗和盘子全部塞回了她的怀里,急声打发她走。
「县主,您急什么!奴婢这一整日,除了用膳喝药时间见到您,其余就一眼都瞧不见了,奴婢想你啦。快让奴婢瞧瞧,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哪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好得很。我最近闭关在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就快完工了,你们别添乱啊!也不许偷看,如果谁敢出什么馊主意,我一准写信给嬷嬷,让她把你们都调走!」夏姣姣的语气十分急切。
她对於最近这几个丫头的表现,显然是很有意见。
「冤枉啊,奴婢一心为了您,为什么要调走!」
夏姣姣叉腰:「不听话啊,我现在让你出去都嬉皮笑脸地赖在这里,你们联合那具屍体欺负我的事儿,我就更不想提了!」
知冬有些反应不能,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惶恐地咽着口水道:「县主,您不能吓唬奴婢。奴婢老鼠大点儿的胆子,哪敢跟屍体联手,我敢保证我见到屍体只有拉着您跑的道理!哪里有屍体?」
她边说边往夏姣姣身后躲,那缩头缩脑的模样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躲着。
「出息!」夏姣姣拍了她一巴掌,「以后我说的屍体就是薛彦,他在我眼里就是不会喘气的。活埋、投毒、溺水……」
知冬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她,像是瞧一个怪物一样。
「县主,薛先生是屍体,那么帮他看着您喝药的我们是什么?」她咽了咽口水,最终耐不住好奇心,还是问出了口。
夏姣姣冷笑:「能是什么,屍虫想当吗?」
知冬连连摇头,她最怕虫子了。难怪人常说最毒妇人心,县主这分明狗咬吕洞宾,明明薛先生是为了她好。
当然这句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说都不敢说。
「出去出去,我得想法子整治那屍体,没时间给你耽误!」夏姣姣觉得逗这个呆丫头说话着实没意思,态度强硬地推她出去。
知夏和知秋就等在门外,刚才夏姣姣说话的声音不低,房门又没关,所以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这三人皆是面面相觑,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
「县主之前让林嬷嬷给她买了好多书,都是夹在食盒里送来的,还不让我看。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出差错,否则县主的名节就毁了。」知夏先开口了。
「名节,这么严重!县主买的是什么,不会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淫/词艳/曲吧?」
知冬瞪大了一双眼眸,脸上尽是恐慌的神色,这「淫/词艳/曲」四个字还是上回大姑娘名节受损的时候,她学来的。
「呸呸呸,县主怎么会要那些东西,即使真的要肯定用来对付坏人的!」知夏拍了她一巴掌。
三个丫鬟细微的探讨声,并没有落入夏姣姣的耳中。她手执画笔,无比认真地描绘着。
知冬方才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的确是两人贴在一起,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不过男人手执长鞭,女人却被绑在椅子上。
那个男人身穿蓝色锦衫,袖口处波浪纹的刺绣描绘得极为细致,精致异常。男人只露出了一个侧脸,只要是稍微熟悉的人就会发现,这人是就是夏姣姣口中的「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