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却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猛地后退了两步,距离她老远,好似在躲避什么瘟疫。
「那我爹呢?他当年能让那个外室悄无声息地没了,现在你做着和那外室一样的事情,他不会重蹈覆辙吗?」
二夫人看着这样避之不及的夏静,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快,轻轻眯起眼看向她,眼神之中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你爹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甚至这一切都是他暗示我的。」
二夫人的话音刚落地,夏静就抬起手指着她道:「你闭嘴,你闭嘴!我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自己做了那种恬不知耻的事情,还要把这些错误往我爹的头上引,我才不相信呢!」
从她哭诉的这两句话看来,就可以知道在夏静的心目中,相比于对她严苛的二夫人,她更喜欢二老爷。
人家都是父严母慈,但是在二房却恰恰相反。二夫人成日里紧着夏静,甚至将她小小年纪,差点逼到崩溃的边缘,但是二老爷则是十分温和,甚至在夏静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个真君子的代表,她以后也要嫁给他那样的男人。
她从小哭闹的时候,二老爷经常会抱着她,拿吃的哄她。甚至还会抱着她去二夫人面前求情,成功了就带着她去街上玩耍,不成功便抱着她坐到椅子上,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
每次到二老爷亲自教她的时候,那些总和她作对的难以理解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容易了许多。所有的艰难险阻在遇到二老爷的时候,都得俯首称臣。
所以二老爷在夏静的眼里是无所不能的,也不会让二夫人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之前你爹身边那么多的女人都没能怀上,后来我与你五叔……怀上了你,你爹之后察觉到了,但是却选择了默认。之前半年,他就暗示我再去找你五叔,想要再给你生个弟弟,娘说的千真万确,这种时候又怎么会骗你!」二夫人说起夏静身世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略有不忍,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夏静不停地摇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整个人都处於一种完全发懵的状况,只觉得天上开始降冰雹,并且全部都砸到了她的头上来。痛得她浑身都在打颤,甚至到了伸开手想要保护自己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护住哪一块儿来。
因为她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受到了无数的攻击,根本就承受不住。
「我不信,我不信!你个骗子,口是心非的女人!」夏静明显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大声地喊出了这么一句,就猛地转过身跑走了。
二夫人往前迈了两步,似乎想把她追回来,但是夏静早就跑得没影了,她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夫人,您是和二姑娘吵架了吗?姑娘她年纪还小,不能明白您的苦楚,您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过了片刻,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伺候她,二夫人身边一个跟了她数年的婆子轻声开了口。这种敏感的时候,也就只有她敢说话来安抚了,其他丫鬟都害怕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劲儿,就惹来二夫人狂暴的怒火。
二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那副无奈的神色已经收敛了起来,相反还变得严肃起来。
「派人去二姑娘的院子里守着,最近不许她出门,哪里都不准去,就在她自己的屋子里待着。还有什么消息都不许往她那边送,至於府里的人也都看管起来,不能让这些消息传出去。替我梳妆吧,我得去见大嫂一趟了。」她厉声吩咐着身边的丫鬟。
得了她的吩咐,立刻就有个粉衣丫鬟小跑了出去,显然是准备让人看管好夏静。
那老嬷嬷上前来,手里拿着桃木梳,仔细地替她梳理着一头青丝。
「夫人此刻去见侯夫人,只怕要受到她的刁难,还得许些好处给她。」
二夫人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些她又何尝不知。
转而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法子,总不能因为顾忌脸面的问题,就这么不闻不问,那到时候想挽救我的名声也晚了。恐怕望京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我与夏增叔嫂通/奸的事儿了,所以我得尽快。她要好处才肯尽心办事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反正她的姑娘已经嫁出去了,儿子以后一看就有出息,自己赚了军功回来,不怕世家贵女不肯嫁给他。」
那嬷嬷面色一沉,担忧地道:「那侯夫人如果落井下石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些年您都没有去老夫人那边多少,什么端茶倒水伺候的活儿都她干了,恐怕会为难您。」
二夫人点头:「我心里有数,要说落井下石也不至於,大嫂她不是个蠢人,最多是出出气罢了。这侯府的女子名声出问题,她还是怕的,毕竟她还想为了她的儿子守好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