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这魔头!她引梦之术可轻易迷惑化境巅峰!一旦入梦不醒三日便成伥鬼!生生世世无法逃脱!”
“大家快散开,离她远些!”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蔺清河,你果真和魇魔有一腿!?”
“伪君子!”
“呸!”
“……”
众声非议里,玄门弟子们面色铁青。
若是放在平日里,有人敢如此侮辱蔺清河,他们早就提剑冲上去和对方杀个刀剑见红了。
但此刻不同。
许多弟子都目眦欲裂,难以置信地看着和魇魔一并站在一起的小师叔祖。
而蔺清河谁都没看。他侧过身,不曾掩饰的长发垂在身后,一两缕刺目的白便嵌在乌黑之中。
他只望向身旁的魇魔,然后提起剑柄轻叩。
禁制解开,魇魔终於得以出声,咬牙切齿:“你大爷的蔺清河。”
众人一愣。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苟合不太同。
而第一句显然只是魇魔的开场,她深吸了口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偌大仙门什么玩意,竟然如此对待我一个弱女子?啊?活了几千年你活到狗身上去了吧?!不就是想知道天檀木的下落吗?我告诉你,早就不在老娘身上了!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
一阵痛骂,骂得玄门和仙门合盟的两边全都懵了。
蔺清河却半点意外之色不见,只是有些无奈:“你当你这样说,他们就会不怪我了么。”
魇魔脸色变了,眼神颤栗,但犹咬牙嘴硬:“你少来这套!你就算说破天,我也绝不可能把天檀木的下落告诉你们玄门——”
“阿泱。”
蔺清河忽低低唤了她声。
魇魔愣住了。
蔺清河抬手,摸了摸女子乌黑的发:“好了,阿泱……我们不闹了。”
“——”
就像许多年前,许多年前那样。
他总是这样好脾气地,好像不管她如何惹他生气动怒,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天下第一的剑修是个傻子,木头,木头只会挡在她身前,纵使挡得一身伤,也低下头来温温柔柔地唤她阿泱。
阿泱,不闹了。
阿泱,回家吧。
阿泱,杀人不好。
阿泱……
魇魔一瞬便红了眼眶。
若她只是他的阿泱,不是杀人无数的魇魔,该有多好。
可没有如果。
在他师父死在她同袍手里那一日她就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天道残忍,便给你一场美梦,然后叫你在云端之上时,将梦骤然碎裂,从九霄跌落。
粉身碎骨,痛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