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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酆业终於开口,在南蝉的情绪攀至难控的高点前截断。

他停了足够久的时间——久到南蝉平复,回神,她苍白黯然地将情绪斟入杯中,再一言不发地一饮而尽。

酆业才淡淡续上尾音:“她是个骨子里就偏向自我牺牲的奉献者,委屈自己这种傻事她最擅长了,所以她是可以,但我做不到。”

“——”

南蝉放下杯盏的手在空中一停。

“在意怎么可能被彻底藏起?”酆业低眸望着怀里的少女,她睡得有些熟,像是做了什么梦,嘴角也微微翘着,惬意又傻乎乎的。

他看她笑时,也不由地想笑:“真藏得起,便是没那么在意。”

南蝉唇瓣一颤,想说什么,但终究合上。

而酆业重抬回眼,瞥过空着的昆离的位置,他眼眸里覆上一层嘲弄的霜色:“何况,让我费心遮掩,昆离也配么。”

“……但至少有件事他没说错,在我闭关时,紫琼亦不理俗事,十二仙府现在至少在明面上都是听他调配,说是司权仙帝其实不为过。”

南蝉皱眉,望向庭外下层把酒言欢的无数仙府仙人,“要么叫昆离自白於仙界,要么须得先拔除这万年来他建立起来的声权威望,再说服紫琼,亲自将当年昆离与断辰的欺世之谋公之於众——这两条路,哪一条都寸步难行。”

南蝉说着,却见邻座桌案后,酆业已然抱着少女起身。

望着靠在他肩上的时琉的睡颜,南蝉眼神复杂:“她是数万年里唯一一个能随时出现在你身旁任何地方的人,昆离不会放过她。不要给她任何和昆离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好连中天帝宫都不要让她离开。”

酆业闻声一停,忽垂眸笑了。

“你笑什么?”南蝉不解。

“叫她醒着时听见这话,大约是气得要咬人了。”酆业侧过身,漆眸深处碎金似的光色微熠,“别和她提起,她最怕被关着。”

“……”

南蝉眼神一颤。

直到那人背影已经快要走出云座,她猝然回神,失声:“酆业。”

许是这句声音颤得太厉害,酆业难得应声停下,但他并未回身,背影依旧显得不近人情的冷淡疏离:“还有事么。”

“时隔万年回到这里,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

酆业想了想:“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卷入。”

“无关……”

南蝉低头,斟上酒,她望着杯盏里的倒影,苍白笑了:“好,你就当我们都是无关之人吧,反正你本也是这样的。”

酆业停在庭下,驻足许久,他始终垂眸望着怀里安睡的少女,想她若醒时会叫他如何做。

想过后,他侧身望向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