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断是商人的天性，就像那些几十年前的美国电影人，为了躲避资本家的压榨，跑到天高皇帝远的好莱坞发展，最后也同样走上制作、发行、院线垂直整合的垄断路上一样，现在个人电脑行业的既得利益者们，在危机感的促使下，自然而然地要抱团应对有能力入侵这个行业并一统江湖的ibm。

等进一步交换过了一番建议后，唐焕随口问道：“斯蒂夫呢？”

“mac项目组从原来的苹果公司办公楼里，搬到了距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处更大的办公室，他的精力主要都放在那边。”马库拉庆幸地笑了起来，“所以这里清净了不少。”

“希望他可不要亲疏有别、顾此失彼，applee还等着他冲锋陷阵呢。”唐焕开了一句玩笑，起身告辞，乘飞机前往西雅图，打算实地看看微软忙到什么地步了。

……

当然了，此行唐焕没有提前和盖茨打招呼，他特意以路过的借口，来个突然袭击，为的就是能够拿到最真实的情报。

而事实也正如唐焕所设想的那样，当他来到微软总部的时候，顿时搅得这里鸡飞狗跳，顶着熊猫眼的盖茨、艾伦、鲍尔默，慌不迭地进行招待，丝毫不敢计较其不请上门的失礼之处。

三人之所以如此地卑躬屈膝，不光冲着唐焕此时的身份和地位，主要还在于目前微软很大一块业务，是构建在哲儒和方圆搭建的平台上。说是有求于人也不为过。

见这几位微软的灵魂人物。虽然神色疲惫。但却显得斗志昂扬，唐焕不禁暗自点头，处于微末阶段的人，总是干劲十足。

寒暄了好一会后，唐焕话锋一转，笑道：“这次来微软，感觉员工队伍又壮大了不少，不带我参观一下么？”

一听这话。盖茨脸上闪过为难的神色。微软就这么大的地方，仓促之间，有些秘密项目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呢。

而且微软为ibm开发的dos，已经进展到了内部测试的阶段，ibm的工程师还在这里呢，实在不方便哇。

他有心拒绝，但以前自己每次去哲儒的时候，那边可都是热情招待的，不礼尚往来，投桃报李的话。大家还怎么愉快地在一起玩耍啊。

无可奈何之下，盖茨悄悄地给艾伦和鲍尔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去做一些预防措施，自己则拖着唐焕的脚步，并从最不重要的地方开始参观，希望一些秘密可以避过唐焕的火眼金睛。

自从鲍尔默进入微软之后，其公司规模就开始迅速扩张，现在已经达到了上百号人。

而不管盖茨如何遮遮掩掩，相比于上次来参观所看到的情况，唐焕还是发现了很多不同。

比如可以从不经意之间看到的文档判断出来，微软已经开始重视软件工程管理了。

对此，唐焕直言不讳地打趣道：“看来你们通过和ibm的合作，引进了不少先进的工作经验啊。”

“来自于ibm的巨大压力，使得这个过程，既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更是一种蜕变的进步。”盖茨深有感触地回答，“这也让我越发意识到了，你可以后发先至地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是必然的。之前微软和其它硅谷小公司一样，是缺乏纪律和组织的杂牌军，通过ibm的指点，现在正向类似于哲儒团队这样的正规军的方向努力。”

对于盖茨看起来推心置腹的交心，唐焕配合着感慨一番，可脚下的速度可不慢，走走停停地转了大半圈，又发现了不少有趣的现象，微软也在试图研发文字处理软件、电子表格软件之类的产品，有明显的进军办公应用领域的倾向了。

这一点可不简单，它意味着一直以来都认为ba私c这样的系统软件是软件行业主旋律的盖茨，开始转变观念了，而微软的经营理念和范围也将随之发生变化。

换而言之，微软就像原本时空里那样，来到了向软件帝国进发的起跑线上。

有趣啊，唐焕心里嘀咕了一句后，继续四处转悠，到了八楼，然后惊愕地发现，前面走廊尽头的那片办公区域，竟然有铁栅栏门把守着。

“这是财务重地么？”唐焕抬手指了一下。

从这十来分钟里唐焕举重若轻的神情来看，人家明显已经发现了不少门道，再试图遮遮掩掩第装下去，就贻笑大方了。

于是，盖茨很光棍地解释道：“除了ba私c这样的语言工具外，微软还在为ibm开发另外一个产品，因为要用几台他们的样机，所以就按照对方的要求，采用了这样的安全措施。”

“到底是大公司啊，工作流程真的好规范，真是一个学习的好榜样。”唐焕夸奖了一句。

盖茨无奈地苦笑，心里暗自吐槽，“想要学习，可没有那么简单。我会告诉你么，当初ibm还要求在天花板上装一层铁丝网呢，甚至连放文件的保险柜，都是ibm专门提供的。”

“对了，这个产品就是ibm个人电脑的磁盘操作系统吧。”唐焕转头问盖茨，见他面露吃惊之色，笑着解释，“方圆电脑里面就有我的设计思想，自然对这个领域的边边角角都很熟悉，并不难猜，不是么？”

盖茨不置可否地笑笑，显然是默认了。

事实上，在原本时空里，和ibm合作的微软，并没有真心实意地保密，毕竟和蓝色巨人合作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最起码可以提升小公司的形象，只不过为了防范法律风险，才不得不遮遮掩掩的。

现在盖茨放任唐焕站在铁门外面随便观察，便能说明这个问题了。

不过很快就有着装明显和微软员工不一样的人走了过来。问盖茨有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要过多长时间，你才会走过来赶我们走。”盖茨耸了耸肩。

“那就请你遵守我们的协定，不要带无关人员到这里。”对面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毫不客气地说道。

唐焕笑着摇头，径直走开，等盖茨跟上来后才问了一句，“现在dos到了最后的内部测试阶段了吧？”

“personalsoftware公司的电子表格软件vi私calc、桃树公司的财务软件，都已经先一步完成了。”盖茨说得答非所问。但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

为了做到法律风险层面上的掩耳盗铃，他这么绕着说话，倒也不嫌累。

唐焕虽然对于ms-dos的1.0版本并不太了解，但料想其肯定不会超越cp/m就是了。

在唐焕看来，ibm-pc发布前后，微软和盖茨将会是两种截然不用风格的存在，所以趁着对方还有着当小弟的觉悟，他打算在西雅图逗留两天，好好地切片研究一番。

对此，盖茨等人甚为欢迎。dos最艰难的开发阶段已经熬过去了，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倍感焦虑了。正好放松一下，从唐焕这里吸取一下成功经验。

盖茨家是西雅图的上流社会人士，他一出生其祖母就专门成立了100万美元的信托基金，保罗的父亲是华盛顿大学图书馆副馆长，优越的家境使得他们可以进入当地一家著名的私立学校lake私deschool——湖滨中学。

所以，这二个本地人士招待起唐焕来，简直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唐焕嫌吵，最后四人干脆支起桌子打起来了桥牌，盖茨和鲍尔默一组，唐焕和艾伦一组，场面很快进入了胶着状态。

相比于傻吃傻玩，唐焕更喜欢现在这种方式，因为他可以从中看出不少东西来。

比如，盖茨和鲍尔默配合起来，极其默契，在牌桌上大多时候都在压制着唐焕和艾伦这一组。

再如，盖茨生性好斗，简直不知道见好就收或者急流勇退为何物，牌风攻击力十足。

等这场游戏最终以盖茨和鲍尔默胜出收场后，盖茨显然意犹未尽，感觉取得的优势不太满意，于是邀战道：“我们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