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玮可不管自家这些七零八落的亲卫想些什么,就是一马当先直冲出营去,胸中只转着一个念头。
入娘的这辎重大队可算是上来了!得了辎重补充,大军出击,无论如何也要争到先锋,这次拼了性命,也要直冲到执必贺面前,亲手砍下突厥老狗的头颅,到时候看这徐乐,还怎生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对于苑君玮这般心思,徐乐得知,也只能耸耸肩膀,天可怜见,自家真的没有半点在苑君玮面前炫耀什么的心思…………
苑君玮一骑当先,冲出营门,两边营寨早有人闻声而上,一名值守军将看见苑四,大声招呼:“四郎,你的伤势好了?”
苑君玮头也不回:“入娘的这点伤算什么?只有没种的家伙,受点伤才整天缩在营里,连面也照不上。接到辎重了,苑爷爷照样打前锋!”
值守军将缩缩脖子,这话可不敢搭腔。苑君玮这话锋明明就是冲着徐乐的。这军将也忍不住奇怪,苑君玮明明败在徐乐手底下那么多次了,怎生就还是一副不断要上前挑衅的样子,当真是挨揍有瘾?
雪尘卷动之中,这位屡挫屡战,从不知道服输俩字怎么写的苑四郎,已经沿着山道直冲而前。就看见前面旗号招展,正是辎重大队上来了。苑君玮兴奋得忍不住就是一声呼哨,狠狠又踢了马腹一下,一直没吃饱肚子的战马长声嘶鸣,鼓起不多的气力上前。
转瞬之间,苑君玮就迎到了前队。带队之人,正是熟人。当年和刘武周一起从高丽活着回来的一名军将,叫做巢有威的。
这军将也四十多岁年纪了,却是涿郡人。当年就以本地人身份从军,为刘武周他们马邑选锋管理辎重粮秣,后来和刘武周他们交情深了,自己又没有家眷负累,干脆一起来到马邑。在马邑鹰扬府中还是干他的老行当,管理一军的粮秣辎重。
恒安鹰扬府的家着实不好当,每日里都要精打细算,才能让几千军马,几万子民勉强敷衍度日。这巢有威已经是半头白发,满脸皱纹,似乎全部精力都被这几年艰辛日子给压榨干净了。
苑君玮迎了上来,满脸通红,当头就是一声抱怨:“老巢,怎生上来得这般迟?这可不是你的做派,当年执必落落大军四下布列,咱们在外转战,你运送粮秣,都未曾迟上半刻!”
巢有威蹲坐在一匹老马上,眉头一直皱着,听见苑君玮这般抱怨,也只嗯了一声,并未曾说话。
苑君玮勒定坐骑,总算是看清楚了这辎重大队阵容,一张兴奋的面孔渐渐就沉了下来。目光如电,逼视着一脸倦容的巢有威。
“老巢,这是怎生回事?马上决战在即,粮秣转运不及,鹰击可是要行军法的!”